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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喻勉的秉性。

喻勉不容置疑地拿过密诏,漫不经心道:“我难道会怕一个死人。”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裴既明不赞同地看了眼喻勉,紧接着,言砚将裴既明拉到一旁,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裴既明冲言砚眨了下眼睛,用指尖亲昵地挠了挠言砚的掌心。

密诏是一道委任书,乾德帝任命喻勉为太尉,执掌天下军/事,除此之外,密诏中还藏有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行之亲启。

喻勉冷冷地想,是了,我才不忌惮一个死人,于是他撕开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只有一个遒劲端方的字:悔。

悔,悔什么?

喻勉沉默的厉害,他想起离京前问乾德帝的问题,“陛下,你可有后悔?”

当时乾德帝傲岸地回答:“不悔。”

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是当时说了谎?还是信上在说谎?

——都无关紧要了。

喻勉目光幽深地望着手中的密诏,“……”他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到上京,先帝这道密诏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扶摇直上三千里的朔风,只是,喻勉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上京恐要失陷,这是喻勉不曾料到的结局。

这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将喻勉原本想要徐徐图之,坐收渔人之利的计划打的溃不成军。

没过多久,书院上下便知晓了这件事。

裴既明已经备好车马,只待喻勉一声令下,便护送他回上京。

喻勉自然是要回去,可他总觉得落下了什么,这怅然若失的感觉牵扯着他的脚步,说来…他在担心,他担心左明非,也放心不下左明非,纵然知道祸乱将起,将左明非留在书院才是最稳妥的打算,可喻勉却还是迈不开脚步。

喻勉与左三的羁绊不限于儿女情长,他们是彼此过去的影子,也是互相束缚住对方的剑鞘。

喻勉的沉静与书院上下的焦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此刻,喻勉坐在石床边沿,他安静地端详着左明非那张清隽出尘的脸,忍不住伸手拈过左明非的一缕乌发,口中道:“若我先行一步,你可会生气?”

陷入沉睡的左明非当然不会回答。

喻勉继续旁若无人地问:“若你醒来后,发现我已经大权独揽,又可会生气?”他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拔下左明非脑后的玉簪,辅以内力割断了左明非一段头发。

随后,喻勉用同样的方法割下自己的一绺头发,他掏出一根红绳,将两缕头发绑在一起,用红绳编了一个同心结。

“气就气吧。”喻勉打量着手中的同心结,自言自语道:“左右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说完,他便将同心结放进自己的药草锦囊中,之后将锦囊塞进了左明非的枕下。

不期然的,喻勉在枕下摸到另外一个锦囊,他下意识将这锦囊扯出来端详——

这锦囊是藕粉色,样式小巧精致,更像是女儿家的东西。

喻勉面色一冷,心想莫非书院里还有其他人觊觎左明非?这叫他如何放心离开?于是他不容置疑地打开锦囊,在里面发现一张信纸,是左明非的字迹:

“行之放心,除你之外,无人心悦于我。”

喻勉眉梢微挑,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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