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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勉眼底微动:“……”
“莫非…你已经在愧疚了?”左明非故作讶然。
喻勉盯着左明非,不疾不徐道:“陛下已经下旨,要撤了秦华堂的大理寺少卿之位,由洛白溪顶上,传旨之人正在来的路上。”
左明非释然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寥落的沧桑道:“无论大理寺少卿是谁,乐章都逃不过这遭劫难,即便今日我过去也是枉然。”
他缓缓抬眸,落目在喻勉的脸上:“因为我不会为了乐章一人而坏了东宫的大事,说到底,我也没有彻底地选择王颂。”
左明非看似在笑,但眼底却有几分自嘲,面对着喻勉,他情愿流露出几分真实面目,看吧,他并不是光风霁月真诚无私的兄长,而是会权衡利弊之人,即便今日他在场,他也不见得会不遗余力地带走王颂,他身后有东宫,有太子,有大周的将来。
有无数的人想将他拉下去,其中有皇帝,有政敌,甚至还有他的爱人。
权衡利弊之下,王颂是最小的牺牲。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喻勉稳重淡定的声音响起,他看了眼左明非,道:“我以为你比洛白溪看得清。”
左明非无奈笑了下:“这件事情原本就不赖他。”
“可是是洛白溪将王颂带回重京的。”喻勉蓦地说。
左明非愣了下,他没料到喻勉会这么说,可喻勉的语气中并无责怪洛白溪之意。
“若再深究,还是你将王颂带入这乱局之中,毕竟他是你亲手教出来的,是吧左三?你是这样想的。”喻勉语气笃定。
左明非:“……”
喻勉继续道:“我不喜潘笑之,却很欣赏他的一句话,在这世道之中,为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太平盛世,每个人都应该各司其职。”
“该死的死,该活的活,该斗的斗,该争的争。”
雨势大了起来,喻勉的声音混杂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带着几缕浓稠的雾气,“左三,你保全不了所有人,你只能走完这条路。”
左明非的心绪随雨声乱了起来,他并不想听喻勉清醒冷漠的言论,他熟知喻勉,这个人惯常嘴上难听,但该做的事一件都不会落下。
“这听起来更像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借口。”左明非的声音失去了温度,他看似平静地问:“行之,你昨晚迷晕我,只是为了阻止我去城门口迎接王颂吗?”
“午后牢中传出消息,王弥坚暴毙于大牢之中,王颂的冤情算是死无对证了。”
左明非直视着喻勉毫无波澜的脸庞,目光愈发锐利:“很多人猜测是潘笑之动的手,可去见王弥坚的令牌只有我有,潘笑之自然近不了我的身。”
能近左明非身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
喻勉慢条斯理地反问:“你在生气?”
左明非笑了:“我不该么?”
喻勉觉得有趣,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左明非的脸:“看来这次你也觉得东宫大难临头了。”
果然,人只有在稳操胜券时才能保持从容淡定,若真大难临头,就连左三也失了颜色。
“我只是不喜你和潘笑之的那番言论。”左明非缓缓呼了口气,“我也不喜你们将大周作为借口任由一些事情发生,尽管…你们可能是对的。”
“可我也未必错。”
“太子也未必错。”
“这些陈词滥调从先帝便开始了,也不过是看似清醒。”
左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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