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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而变得萎靡,反而更加明朗了起来。
“他没有和我说得太细,他只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蒋磬目视前方,眼神不变:“但是显然,故事中的主角就是他和周青临。他对周青临……他的感情似乎并不像是单纯的恨或者爱。”
“你知道的,我们之前在杜鹏的案件中沈逾之也和我们提过。”
“在人类目前的社会结构中,人的成长伴随着一种‘弑亲’的情节在其中,男孩的弑父和女孩的弑母都是普遍伴随着我们的成长的,这意味着一种家庭结构中的权利向下转移,也是一种……话语权的转移。”
蒋磬率先推开了市局会议室的大门,此刻的会议室里还没有多少人在,只有周超和三组的几个人在里面调试设备。
“这个过程是十分漫长的,可能会经过两年、三年,甚至更久。这个过程的长短要看他们父亲或者母亲的年龄,以及父母的性格之类各个影响因素。”
吴越想了想,问道:“那么周忱他——”
“在周忱的生命中,扮演他父亲的角色不止一个。”蒋磬坐在了会议室的圆凳上,右手放在桌面上捏了捏摆在他面前的纸杯:“他昨天走后,我整个晚上都在查看他的档案和资料……我之前从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周忱的身上过,我发现,他目前为止整个人的人生都过得十分……拧巴。”
蒋磬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十分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没错,他是一个很拧的人。”
吴越也没有想到蒋磬对于周忱的评价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蒋磬在知道了对方很有可能是带走沈逾之的人后会是愤怒大过其他的情绪,却没想到此刻的他还是冷静占了他大多数的情绪。
“我能找到的只是他的一个简单的经历。”蒋磬喝了口水,他的犬齿咬在一次性纸杯上,留下了一串痕迹:“他的母亲未婚先育,生下他后便不知所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是谁,他最初在医院的时候可以说是靠着好心的护士和医生才没能饿死的。”
“但是医院并没有能力负担得起周忱在医院的高昂费用,于是在他半岁后,他便被送去了临城唯一的一家福利机构……在那里,他一共生活了十年。”
蒋磬放下纸杯,食指和拇指反复摩擦中光滑的纸杯面:“福利机构的院长,他的第一个父亲,出现了。”
吴越没有说话,而是在会议室里的外接电脑上调出了周忱的档案。蒋磬刚刚所说和那档案上的别无二致,周忱最早的名字并不是周忱,而是取得另外一个十分没有辨识度的名字。那名字在国人中起码也有着上万甚至几十万的重名,吴越一时间几乎无法将那两个字和自己印象中周忱那张笑脸联系在一起。
档案上并没有细说周忱在福利院时候的生活情况,不过就吴越所知,现在临城zheng府在这类福利院每年的支出并不能算得上多,更何况……还有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这个陈院长——”吴越指着屏幕上的照片说道:“我记得就是在前几年吧,是不是因为贪污受贿进去了?”
蒋磬点了点头:“是前几年严/打时期落马的。这件事我印象很深刻,当时甚至牵扯到了临城好几家公司,其中不乏一些已经在准备上市的企业。他们给了这个陈院长不少好处,才能通过对福利院捐款进行洗/钱。当时闹得很大,和我们合作的好几个公司法人都进去了。”
“周忱和普通的小孩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从小就知道应该如何看别人的眼色讨得一顿饭吃……他大概很早就知道了陈院长犯下的一切罪行。”
“于是,”蒋磬继续说道:“他心里第一个父亲的形象便如此破灭掉了。这是一场……原发性的,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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