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2 / 2)
在他们还没从高校毕业的时候,沈家老三已经是纽约华人圈内赫赫有名的存在。他主修投资银行学的硕士学位,大概因了自身能力拔群家境又优于常人的缘故,待人接物时总带着些许不屑与薄情——尽管相处时的温柔体贴为人称道,高昂的分手费也足够为他的风流行径买单,可并不是人人都知情知趣百依百顺,最好的印证便是他在婚前最后一任床伴,尤杨见过,一个男孩儿,至多十九岁,骄横跋扈的劲头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堵在家门前,闹得筋疲力尽了还要去拉沈铎的手,哑着嗓子不依不饶问为什么。
那是尤杨头一次见到沈铎在床伴面前表现出暴戾的本性,当时他还只是受邀前去共用晚餐的客人。他们还没同居,即使彼此间有了暧昧的端倪,但明面上仍旧保持着正常的朋友关系。他记得自己站在玄关目睹了整场闹剧,沈铎不满的情绪非常强烈,那句为什么似乎狠狠触碰了他的逆鳞,叫他捏紧那男孩儿的下巴残忍警告,乖一点,再问下去,这张脸也保不了你。
话语里的狠厉太过直白,尤杨听着都要打寒战。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儿。如同空气中被风一吹便没了踪迹的尘埃,关于他的消息只有聚会时朋友们的闲言碎语,大抵是惋惜这么一个难得被疼爱到骨子里的小年轻,仗着宠爱肆无忌惮,总以为自己是心尖儿的宝贝,到头来惹了不快,不还是照样遭罪。
往更难听了说,当初再得人家中意又如何,沈家老三么,多情的皮相下掩藏着绝情,说不要,那就是彻彻底底不要了,谁能成为他的例外呢。
假使他们无需像今天这样对峙,尤杨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记不起这些陈年往事。
难堪的境况并不相同,但唏嘘的理由却一模一样。他以为他们的感情有基础,婚姻经由神父见证,交换过素圈,也签过白纸黑字的协议,难能可贵的还有来自家人的祝福,一切足够坚固。他们允诺给彼此一生,也必然会如起誓所言共度患难白头偕老。
可沈铎已经让他意识到这个想法错得有多离谱了。那样冰冷嫌恶的眼神,简直就像看待一个碍手碍脚的陌生人,而这仅仅是因为他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竟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长久积攒的负面情绪使尤杨的脑袋一片混沌,沉重的羞耻感快要碾碎他的骨头。他没办法思考,却还是强迫自己去思考,关于工作关于婚姻的那些疑窦,包括突然离场的宁予桐,这个人在沈铎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不敢去猜,正如他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字句。
紧抓着衣物的手指近乎痉挛,直到指节都泛起死白,尤杨才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声音:“……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沈铎没有回答。反正眼下他回答什么都是错的,那就统统不说了,这不是适合伴侣交谈的场合。他板着脸将尤杨的手从臂间拿下来,示意一旁的秘书上前把人接过去照看,秘书小心翼翼扶住了这位尤先生,暗自惊惧那整只手都是冰凉的。
他们就这么直愣愣在原地站着,沈铎擦肩而过时带起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痛尤杨的脸颊,他没有回头,没有不甘心地阻拦,只是这么站着,身体僵硬如同雕像,与宴饮的人群格格不入。
满场都是笑声。尤杨想,笑他的自作多情,也笑他的痴心妄想。
另一处的宁家人几乎一团糟。
溽暑的炎热尚未从寂静夜晚中消散,医院里头有冷气,可宁予桐光是坐着便背脊汗湿。他的兄长们在不远处守着,面色凝重,一向沉稳和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