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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似乎是在为婚事争执,又想起宁不羡似乎是跑来找他的,前因后果一联想,登时一阵头大,背脊冷汗涔涔。
沈明昭见他还杵在原地,不悦道:“听闻崔录事已与清源茶铺的钟姑娘定亲,我要与我夫人说话,你不进去陪你的钟姑娘,还要继续站在这里听我们夫妇二人的壁角?”
崔宜心中连连叫苦:“打扰大人,打扰夫人了。”
宁不羡听得他那声“夫人”,心内又是一刺,正欲说什么,崔宜已经关上了篱笆闸门,进屋躲着了。
“哼,还看!”身后传来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
宁不羡转过头去,冷冷道:“你到底想怎样?”
“宁姑娘当初设计落水之时,怎么不想我会怎样?”沈明昭唇角笑意冰冷,“始乱终弃,是为不齿!”
宁不羡直接气笑了:“成日讥讽我无耻碰瓷的是你,现在我如你所愿放弃了追着不放的也是你?你……”有病吧?
“我记得我们已经谈好了条件。”沈明昭似乎是为她的中道背信弃义十分恼怒,“我自认待二姑娘不薄,可我等来的,却是二姑娘招呼都不打一声,甩手就走人。二姑娘这么与人做生意,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一点?”
“别那么理直气壮地把这些当生意谈!”
沈明昭戏谑地将头往篱笆内一点:“哦?你那不谈生意的感情?”
“沈明昭!”她怒道。
沈明昭收起了笑容:“二姑娘,你从延庆坊一路奔来,衣饰华丽,惹人注目,半个京城的人都注意到了你。为了这个人,你已经把所有能丢的脸面都丢干净了,也该清醒过来了。”
他的表情不复往日的嘲讽,反倒是带着些在户部办公面对公文时的严肃认真。
一句话,让宁不羡如梦初醒。
“二姑娘,记住当初你说与我听的话。”沈明昭一字一顿,“他与你我,不是一种人。”
“……”
是了,该清醒了。
原本……她就不该再抱有什么奢望。
“上车。”
他的手伸下来,递到了宁不羡跟前。
那是一只既不养尊处优,也没有练过刀剑的手。手的形状很漂亮,但指腹处却挂着厚厚一层茧子。
宁不羡将手搭了上去,宽大,燥热,带着些微磨砂般的粗粝,捏得她的掌心痒痒的,又有些安心。
若是上辈子遇见,想来这只手,也会给她带来不小的悸动。
宁不羡默默地听着自己胸腔内平静的心跳。
车夫侧身让开些了位置,那只手甫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拉了上去。
宁不羡跌坐进了车厢,歪倒的身子撞在了靠榻上。但奇怪的是,她并未感到上回的那种木板撞背的吃痛感。
她疑惑地伸手一摸,原本大大剌剌用木板糊弄的地方,隔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垫。
她下意识看向沈明昭。
沈明昭偏头睨了她一眼:“你要的荣华富贵。”
……好像,她上回是骂过沈明昭抠门,然后他就开始通过送东西拿钱砸她了?
此刻冷静下来,她方才察觉到不妥。
崔宜的事,恐怕在有心人眼中,会变成一场天大的笑话。而此刻驾车来找她的沈明昭,或许,将会成为笑话的正中心。
她试探道:“你……送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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