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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铁、谷粮、铸币,这三样东西的共通点在于,全然控于朝廷,由户部核定全国定价,非官定私售,将施以重刑。
皇帝或许是厌烦了沈明昭,但发配他去江南,确实也有着这一层的意思在。
录事官听明白了,沈大人借宿茶庄不是去享受江南巨富的,他是去做特意路过打劫的土匪的。
并且,若是那庄主人不听话,这位沈貔貅估计也不怎么介意在住宿期间抓个错处,拿律法名正言顺地把这庄主人给祭刀子。
更何况沈尚书在说这些时,表情森冷得好似阎罗,令录事官不由得有些替那位倒霉的庄主人捏把汗。
总感觉沈尚书这几年,性子是越来越骇人啊……
录事官想的没错,陶谦的预感也没错。
沈明昭是挺想要陶谦脑袋的。
他厌恶商贾,是因为历朝历代这些巨富积累下滔天富贵的下一步,便是买官买爵,摆弄朝臣。那些无知的商户为了摆脱朝廷当前的限制,无所不用其极,肖想着他们不该有的位置,为一己私欲,去成为颠覆者的助力。
沈明昭可还没忘记,这位浮云茶庄的陶庄主,几年前,是谁的人。
他将指尖捏住的小叶片丢回了盒中:“早些休息,明日便可启程。”
第一百零五章 同绳蚂蚱
马车从刺史府一路行到了位于浮云茶庄不远的染坊。
洪州是江南西道的上州,州城不小,辖内山镇也多,彭蠡之水被包裹在四面凸起的山棱中。州府边界便是湖滩,宁不羡的染坊就设在湖滩的边沿,而售卖布匹的布庄,则开在州城内。
这里低价比京城低,空地也多,州城内染坊难以取水的问题在这里几乎不是问题。毗邻水源,使庄内的生产速度提高了数倍有余——最起码,绣娘们再也不必晨起去护城河边挑水了。
染坊的占地也远大于当初京城的那家,并且最为不同的是,这块地不是赁的,而是宁不羡买下来的。
陶家世代经商,即便是女儿,亦可支撑门户,独自经营。宁不羡最初对于商贾的轻视,最终消散在了实实在在赚取的银两中。
她现在愈发觉得京中那些世家出身的姑娘可怜了。琴棋书画与修身养性的教养,只是为她们未来的夫君教导出了一个又一个精美漂亮的挂饰,在四方天地内沾沾自喜地蹉跎人生。
正如当初刚来此地的宁不羡一般,她觉得自己算是聪明了,可真脱离世家庇护之后,她才觉出自己的愚蠢。
只差一点点,她和陶谦就要在这场争夺中一败涂地。
不过好在,差了那么一点点,他们终究挺了过去,成为了最终的赢家。
车夫拉停了马车,眼见着到地方,宁不羡就要下车了,陶谦才悠悠开口:“上京的茶贩明日就出发,你若是有什么花样要拿的,现在回去想好,晚上回庄子上给我,我转交给他们。”
宁不羡笑道:“胆子还挺大,这个节骨眼上还敢上京,真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谁让我家小妹需要呢?”
陶谦这话说得极为自然,仔细品品,或许还能从中品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纵容。
他们这对“兄妹”,结成至今五载。有过相看两厌,有过互相攻讦,也有过危难之时准备分道扬镳出卖对方的时候,他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是两年前。
那时他们几乎快要完蛋了,陶谦因为一时不察,从浮梁回来的贩茶船被船上族伯的暗桩凿了洞。深秋涨潮时节的江水白浪滔天,拼命舀水已是无用,船只被吞没,葬身鱼腹几以成为定局。
然而就在他靠在船桅上大笑着感慨自己还不如生父的荒诞结局之时,远处的波涛间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穿风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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