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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夫人想救人?”

宁云裳:“回娘娘的话,陶庄主与家妹是生意上的往来伙伴,而臣却也有不得解之处需要陶庄主解惑,故而我们姐妹二人都必定要将他救活。”

“宁卿的意思是,救这个商贾,是为了前朝的公务咯?那你该去向圣上请旨,何必来劳烦本宫呢?”皇后见她们答话遮遮掩掩,不愿再多谈,“芝华,送客。”

宁云裳连忙开口:“娘娘答应过会救我一次!”

皇后扶住身旁宫人的手一顿,淡声道:“本宫说的是救你,不包括帮你救别人。更何况,云裳……本宫当初作保你去前朝,可数年过去了,你在前朝的建树,实在是令本宫觉得,自己当初的作保有待商榷。”

宁云裳微合了下眼睛。

一种疲惫而又无奈的情绪自眼底逐渐浮现出来。

她有时会对自己感到……茫然。

得知自己能进入前朝之时,她也曾欢欣过,觉得自己必然有过人之处,将来定会有所建树。

可摆在眼前的现实时那般令人无能为力。

甚至她甫进前朝,升任郎中之前的那几年,她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能融入前朝了。

她出使苍州,协理平准署,间隙作为耳目,替圣上监管户部的职能履行状况,同僚们对她,也算得上是亲善有礼,人人见了她都是一声“宁郎中”。

可到头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水月镜花。

沈尚书贬职,新的尚书上任,所有被遮掩下的默许登时被倾覆。

新尚书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放置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他不为难她,不赶走她,但也不用她。

那些她以为接纳她的同僚,在私下讨论着她的私事,她与圣上的关系,与小国公的关系,甚至是与前任尚书的关系。

掀开了那层被前尚书强压下去的遮羞布,所有的脏水与谩骂倾覆而来,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吞没。而她以为的自己,不过是这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没有任何经历风吹雨打的能力。

或许,皇后娘娘说得没错……她本就不该来到朝堂之上……

忽然,身后一只手覆住了她的。

她回过头去,宁不羡在朝她挤眉弄眼地暗示。

咱们是来救命的,抛掉那些伤春悲秋,抛掉那些做不到的事!

你要是再想东想西,陶谦就真的要血流干净死床上啦!

宁不羡有时是真的搞不懂她这个姐姐。

她既有超出寻常女子的勇气,去与那些男子奋力相争,但同时又恪守着某些虚无的底线。

底线?男人知道底线是什么吗?

他们偷鸡摸狗、肆意构陷同僚、结党营私、蝇营狗苟、背叛家国的时候会像女子一样自省吗?

不,他们只会在打了败仗的时候把无辜的公主送去蛮地和亲,行军打仗的时候把小妾杀了用作人牲慰劳将士,或者念叨两句狗屁不通的酸诗,嘲讽息夫人为什么不随主君一起死。

好像他们那些下作的行为,都是女子逼他们的似的。

似乎是有些愤慨,她握住宁云裳的手紧了紧。

皇后娘娘的视线无端地扫过这边。

宁云裳定了定心神,似乎终于想起了她们事先约定好的事情,开口道:“皇后娘娘恕罪,臣方才所言有误。臣不是求您救命,而是奉您口谕,在为您办事,只是需要您给臣提供一些小小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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