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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被她毫不留情的指责数落,弄得泪眼汪汪。泪珠儿在眼眶中打着转,眼看着,那金豆子就要扑棱棱地全落下来。

“没想到主仆这么多年,终究养出了个小白眼狼,一门心思,全扑到了人家身上。你要是这么喜欢沈家那对兄弟,不如我现在就嫁了你罢!”

“你太过分了!!!”阿水终于忍不住对着她哭吼出声。

宁不羡被吼得顿了一顿。

上辈子哪怕倒在血泊中,阿水似乎也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但她很快恢复了自如,她冷冷道:“觉得我过分?那你走吧。”

“走就走!”

说完,阿水竟是真的头也不回地抹着眼泪,冲出了布庄的大门。

齐蕴罗看着这般场面,不住地摇头:“你说你和一个孩子演什么质气,等她回过神来,你又走了,她岂不是得哭瞎眼睛去?”

宁不羡身上方才的冷酷刁钻,一时间消失殆尽。

她似乎吵架吵得有些动了胎气,这厢往榻子上一瘫,豆大的汗珠便顺着额角滚落而下。齐蕴罗见了,忙掏出帕子为她拭汗。

“我的祖宗!你怀着孩子呢!能不能顾及些你自己的身子!”

“我要是连阿水都骗不过,还怎么去和陶谦斗?”说完,宁不羡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头顶的横梁,久久出神,“伯母,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

齐蕴罗叹了一声,有些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发顶:“从你还是个姑娘的时候,伯母就看着你了,人家都说你是享尽了金玉富贵,只有伯母知道,你这丫头是吃了多少苦头……”

宁不羡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齐蕴罗的怀里。

她没有母亲,很长一段时间,沈夫人,宁夫人,还有齐伯母,都是她心中的母亲替代品。

她曾经对齐蕴罗开玩笑说自己好像一只流浪的野猫,谁喂了她一口,谁就是她的亲娘。齐蕴罗还笑着骂她,说她嘴上没把门,尽是胡说八道。

其实,不是胡说八道的呀。

也或许是,她早就习惯了把真心话都藏在那些胡说八道的打趣里了。

阿水很生气,但她到底没有在沈家吐露一个字,连沈夫人面前都没说。

而宁不羡似乎每日都会去铺中,明面上是为了看顾生意,实际上是在铺中等着与陶谦会面。

陶郎君虽说做了胁迫之事,但明面上的君子模样还是装得很好。

来,也只是看望相会,绝不肯有逾距之举,宁不羡白日里要做孕期妇人的生意,男子不得入内,他就收市之后再来。偶尔有时碰上宁不羡收市就会沈家,只能在她上马车时打上一个照面,他也不恼。

他似乎是真的在为了所谓的来日方长而忍耐。

契书和聘礼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转让的契书上落得都是浮云山庄主人的真章。这章子是宁不羡在洪州时亲自督做的,她自己作为主人时也用过,一眼便知真伪。

陶谦,是真的,在以浮云庄现主人的名义,将名下的铺子一应转让于她。

“物归原主罢了。”他道,“这些原本就是你的,你离开的这几年,我一直是在为你代管罢了。”

宁不羡看着他:“……那就多谢兄长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言语会说谎,深情也会说谎。

她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人的发难。

这日,宁不羡提前结束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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