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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是啊,昨晚我忽然口渴,起来喝了杯水,却看到佩里从外头回来——那个时候他早该睡了!我叫了他一声,他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从我身边走过,我就意识到了他应该是在梦游。听说贸然叫醒梦游的人会让他受到惊吓,于是我不敢再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走廊里游荡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费伊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会把他管得那么严格,我宁愿他健康快乐地活着,也不愿为了一点成绩把他折磨成一具行尸走肉!”
“他梦游的时间是否是夜里十点左右?”玛希冷不丁问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费伊惊讶极了,“大概是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玛希忽然冷笑一声。
晚上九点半,佩里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一阵风吹过,窗缝处吹着呜呜的口哨;不知哪儿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绵长而有节奏,搞得人昏昏欲睡;两只猫儿在房顶打架,踩得到处噼里啪啦,然后又是呜哇呜哇的嚎叫,随着扑通一声,猫儿从房顶上滚下去,一路嗷嗷咆哮着跑远了……
最值得注意的当然是姑妈房间里的动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房间依然静悄悄的,显然她已经睡着了,现在任何行动都很安全。
佩里爬起来,披上外套,穿上鞋子,像往常一样蹑手蹑脚地经过姑妈的卧室,前往心上人所在的地方。
白天,他是一台无情的学习机器,晚上,他是一个月下等候的痴情人儿。
当他一脸麻木地学习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个天底下一等一的痴心人,因为他为了一个女孩甘愿放弃轻松快活的生活方式,像个苦行僧一样忍耐着学习的苦楚。
当他顶着冷风苦苦等候的时候,他反复品味着那股为爱牺牲的伟大情操——瞧,她见都不肯出来见他一面,可他还是在这儿等她,日复一日,无望地等待着,无望地守候着,无望地坚持着。
这种自我献祭般的爱情让他有种自虐的快感,越是受尽莫莉的苛待,他就越是觉得自己爱得伟大,爱得无私。
夜里的风冷得刺骨,佩里倔强地屹立在冷风中,神情忧郁地望着心上人所在的那扇窗户,他的脸冻得乌青,可他不走,他知道心上人不会出来,可他还是不走。
他的模样看起来多么凄惨,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所在,以此向莫莉表明:看吧,我为了你吃了多少多少苦头。
他要用自己的凄惨来惩罚她,叫她后悔,叫她心痛!
就这么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佩里才“忧郁地叹息一声”,“望了望那扇紧闭的窗户”,“神情黯然地准备离开”,却又“几次三番停下脚步”,“依依不舍地回望着”,最后“实在无可奈何”,只得“低着头,慢慢走掉了”。
谁见了不得说他一声痴情?
回到家的时候,佩里又撞到了半夜起床喝水的姑妈。
虽说他尽力避免被她撞见,但真正撞见那一刻,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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