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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枝。”沈怜枝看到陆景策的睫羽抖了抖,他露出了些许,似乎有些受伤的神色,陆景策放开他,微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在怪哥哥吗?”

怜枝看他,只见陆景策的嘴唇轻轻翕动着,这让他心里头被扎了根针似的,刺刺的痛,“景策哥哥,我……”

陆景策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有些艰涩道:“你对我失望了。”

他伸出手,遮住了沈怜枝望向他的双眼,怜枝看不见了,是以陆景策那颤动的,悲伤的几乎遮掩不住的嗓音就越发明晰:“别看我,怜枝……”

他好像很痛苦,因为覆在怜枝眼皮上的那只手也是在微微颤抖的,这只颤抖的手像泼落的水,将他心中的火气浇灭了些许。

“我也不想。”

他也不乐意,他也不得已——怜枝这样想着。

沈怜枝又开始为陆景策找补,譬如他想陆景策当上了楚王是为了能有个身份作为大周使臣来草原看望他。

而献媚讨好于崇丰帝……怜枝是不大灵光,可到底长在天家,也晓得这前朝后宫里最忌讳什么——外戚。

今日崇丰帝高兴了,说与陆景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日不高兴了,那么陆景策便成了意欲逆反的千古罪人。

若他不献媚于皇帝夺取信任,皇帝又怎会与他一拍即合出兵草原将怜枝带回,而陆景策在此次战役中又立下大功。

卸磨杀驴,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若陆景策不讨好皇帝,顺着他,使他高兴,又如何保住性命,保住与自己的安稳的日子。

沈怜枝不断地在内心中为陆景策开脱,自欺欺人一般地在心中细数着陆景策的好。陆景策甚至不需要多做解释,只需哀怜的、隐忍地看沈怜枝一眼,沈怜枝就会心软。

“……不说这些了。”怜枝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摩挲了几下,是一种安抚,他轻描淡写地将这页揭过,“不说了。”

他一顿,喉结上下一滚,像是将那些不忿都咽进肚子里了,陆景策看着他,也没有在说话,两个人对峙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流走了。

“去看西府海棠吧。”怜枝说。

二人默然地朝着御花园处走去,只是没像从前那样并肩走在一起,而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娇艳的海棠花开在枝头,随风轻轻摇曳着——美不胜收。

可等怜枝与陆景策两人掠过时,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将那枝头的海棠花吹落在地,花瓣溅落在泥中,像一盏碎掉的琉璃灯。

***

怜枝心中的疙瘩越来越多,他与陆景策之间已有了一道坎,并不陡峭,可怜枝却极难翻跨过去,他心中藏了事,待陆景策也不如先前那样热忱。

两人虽说相拥而眠,却没有再做什么,陆景策似乎也意识到怜枝近来的,下意识的疏远。他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因而看破不说破。

两个人僵持良久,这么一段日子内,连体己话也不见得有说过几句,陆景策似乎总是很忙,时不时地往外跑——

怜枝回了大周,便是安王,崇丰帝赐了座宅子给他,作“安王府”,这是这么多时日,怜枝也没过去看一眼。

倒是陆景策,怜枝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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