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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出陆景策手掌心呢?
那么这一切,便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个疯子,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怜枝暗忖道。
“是是,您说的对极了……回了家锄地种豆,虽过得清苦,倒也安逸。”怜枝好声好气地干笑着应和他的话,想着拍他马屁,说的他身心舒畅了,便能尽快放他二人离开了。
谁想那守卫是个话匣子,怜枝不应他也就罢了,愈是应和他,他反倒是说的越发来劲,守卫大手一挥:“小兄弟,不瞒你说,在我来长安城之前,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庄稼人。”
“朝廷来征兵,将我家三个兄弟征走——你别看我现在吃着军晌,很是威风,可我却很是怀念从前与弟兄们一起在泥地里插秧捉田鸡的日子哩——”
听着怜枝那一声声客套的官爷叫着,这守卫还真将自己当成个什么人物了,沈怜枝心里白眼儿翻个不停,可面上仍然得讨好他,“是是是,对对对……”
那守卫又连着说了好几句,怜枝强压烦躁听着他侃大山,说到一半,他又忽然卡了壳,将话转到怜枝身上来,“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呐?”
“我……”怜枝随口胡诹,“我们是荆州人。”
守卫连连啧舌,“荆州?那可真够远的,你们兄弟二人来这儿,也真是不容易……”
他又蓦得一顿,眸光定在与怜枝共乘一匹马的斯钦巴日身上,守卫很是奇怪道:“你这个兄弟……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废话!当然不能说!尽管斯钦巴日会说汉话,可他到底是个土生土长的夏人,说汉话时,总带着异邦的腔调?
这怎么能够?岂不是白白将把柄递上去,是以怜枝绝不能让斯钦巴日说话,怜枝搓搓手,“我这个弟弟……是个哑巴,官爷…这个……”
“您行行好,放我们兄弟二人过去吧,啊?”
那守卫摸摸鼻子,将红缨长枪收了起来,另两个官兵拉开城门,好放怜枝二人出城,谁想才拉了一半,这时先前那守卫又在他们后头开口了:“慢着——”
怜枝身子一颤,缓慢地往后挪过头去,他朝那守卫谄媚一笑,只是脸上抹了层厚厚的煤灰,就算极尽讨好,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官……官官爷……”
守卫眼睛一眯,抬手一指:“你这袋子里……是什么!”
糟了!怜枝转过头,与斯钦巴日对视一眼,而后眸光慢慢向下挪移,那挂在马屁股边上的麻袋在剧烈地颤抖着,凑近了,似乎还能听到几声细微的鸣啼……
怜枝几乎要昏过去了,那袋子里,装的是斯钦巴日那只扁毛畜生啊!
斯钦巴日那头金雕,威风凛凛,一瞧便知不是中原的鸟,起先他们藏着它,是担心这鸟太过引人注目,暴露他俩行踪。
先下可好了,守卫要来拆这袋子,岂不就要发觉这扁毛畜生的存在了?他们两个“平头百姓”,哪有本事弄来这样一只鸟?那么怜枝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岂非不攻自破!
怜枝这样想着,一颗心都猛然吊了起来,在空荡荡的胸腔之中乱晃,守卫指了指那袋口,命令道:“打开看看。”
沈怜枝放在袋口上的手不住颤抖着,两只手冻伤了般僵硬着,与此同时他的余光不住地往开了一半的城门处瞟,而斯钦巴日的手也在暗中伸向腰后——
那儿藏着一把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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