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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之一怔。
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抓不住,却被刺痛一瞬。
少顷,伶舟行才又开口问道:“清河县令的女儿从没有这样的习惯,直到三月前。”
清河县令萧如晦,其妻早亡,一子一女。其子……而今唯有膝下一女,自小惯养在府中,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不该会有任何变故才是。
伶舟行抬手,将她额前被细汗黏糊的发丝拨开,不紧不慢地继续追问:“萧知云,你为什么突然怕黑了。”
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但萧知云却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身子忍不住地开始发抖。
冰凉的水被她吸进肺脏,又灌进胃里将胃胀满,让她恶心想吐,梦里的她被迫开始剧烈地呛咳起来。
伶舟行不悦地眯了眯眼,想要起身,萧知云却突然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
像是浮萍归处,绝不松手。
他莫名又开始有些烦躁。
伶舟行把她的手指掰开塞回了被窝里,转身嘲讽道:“果然是个蠢的,我就可信吗?”
灯重明。
伶舟行随意扔了手中的火折子,立在蜡烛边沉默着回头看她,宽大的衣摆垂在地上。烛光下的萧知云紧皱的眉头一点一点地松开,心情竟也舒服了不少。
萧知云的呼吸逐渐平稳,像是有人终于伸手拉她一把,叫她终于五识归位,重回人间。
夜过半数,止痛的药效也尽数散去。伶舟行坐在床榻边,死死将萧知云的手按在榻上,不许她乱动。
凝血不足,自己还不知道注意些伤口,到底是谁在受罪:“萧知云,忍着。”
“呜呜……”萧知云争不过他的力气,不满道。
伶舟行冷声道:“不准哭。”
他的语气听上去太不友善,萧知云清醒过来辩驳他:“好没道理……”
伶舟行冷笑一声,依旧没什么感情:“朕从不跟人讲道理。”
翌日破天荒地陛下又来上朝了。
陛下昨日才在宫中遇刺,居然仍连着两日都来上朝!
感觉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朝臣们震惊地看着龙椅上打着哈欠的伶舟行,竟
第1回 将“勤政爱民”这四字与他们阴晴不定的陛下联系起来。
陛下不问朝事,前朝自然以杜相国和闻太傅各分一派,多年来水火不容。今日朝上正对南阳王昨夜暴毙在府中之事争论不休,两边各执一词。
杜相国坚持道:“陛下才在宫中遇刺,南阳王就在府中暴毙而亡,这绝非偶然之事,还望陛下能够彻查!”
还是和从前一样古板,没什么意思。
底下吵得他头疼,伶舟行忽然想到,这时候萧知云定是还没睡醒。
凭什么她就能舒舒服服地躺着,伶舟行又打了个哈欠。下次也要将她带来,大清早被吵醒的萧知云,光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沮丧表情也比这群人有意思多了。
“那爱卿觉得,此事交由何人来说最为稳妥。”
“臣举荐,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杜相国挑衅地看向闻太傅,刑部侍郎寒门出身,为人刚正。办案从来只看证据,不认人情,和这些世家的老狐狸全然不同。
“那便依了杜爱卿,”伶舟行大手一挥,转头看向闻太傅,“太傅怎么看?”
闻太傅没什么意见,恭敬道:“回陛下,老臣觉得杜相国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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