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靥中清醒过来,浑身被汗水打湿,汗珠顺着鬓发滑落到下巴处,在衣襟上晕开一个水痕。 他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是一间普通简陋的屋子,刷了清漆的桌椅柜子有些褪色,露出里面本来原木色,能看出有了点年头,窗户露出一小点缝隙,能听见屋外肆虐的风雪声,屋里没有过多的装饰,仅剩里床榻不远处的铁盆中,烧着一盆炭火,正发出火花炸裂的滋啦声。 这是哪儿? 少年眼中满是疑惑,脑袋晕沉沉的,对先前发生的种种皆无印象。 “吱——”就在他沉思之际,门被人从外推开了,少年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整个人肌肉绷紧,竖起了耳朵,下意识扭头看向房门。 门缝越开越大,走进来一个穿着布衣头戴木钗的女人,脸上满是风霜留下的细纹,面容却和善温柔,端着个瓷碗用勺子搅动,抬眸看见床上浑身戒备的少年,眼中一亮,忙加快了步伐,喜道:“孩子,你醒了啊。” 她的和善并未降低少年的警惕,缩到角落中神情不安的盯着女人,恶狠狠的眼神使得他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凶狠,仿佛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将人撕扯咬死。 女人并未多想,只当他是在雪妖那儿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看到脸上的伤口反倒越发心疼,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怕,那雪妖已经被仙人除掉了,不会再对你做什么,是仙人们把你从雪妖手里救下,送到了这百林村,还亲自替你疗法,可还有印象?” “仙人?”少年声音沙哑缓慢的重复,脑海中浮现了一双神情淡漠的眼睛。 “对,就是万象宗的仙人们,这雪妖作恶多端,害了不少人,多亏了仙人们才能将他除掉,孩子,你是哪儿人啊?” 在听到万象宗三个字时,少年眼神动了动,却又很快恢复过来,只是回答道:“我是思南人。” “那怎会跑到这么远,你父母呢?” 提及父母,少年又想到刚刚的梦魇,那些画面太过深刻,以至于她情绪低落,哑着声回,“都死了。” “唉,可怜了,”女人只当他父母也是死于雪妖之手,不由更加怜爱,“如今这雪妖死了,也算让你父母瞑目,你好生养伤,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少年接过药碗,低头看了眼自己倒映在其中的脸,稍稍沉思,再抬眸时红着眼小声哽咽道:“谢谢婶婶,好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我......” 话未说完泪先流,三分可怜,三分讨好,还剩下几分故作坚强,果不其然女人心头一软,态度更是和善,好生劝慰,三言两语间便将村里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 就这般过了两日,多日未停的鹅毛大雪因雪妖被除停了下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村民都欣喜不已,欢声笑语再次响起,随处可见重建房屋的壮年,清扫积雪的妇人,以及拿着糖人嬉笑的孩童。 纪长宁一路行来,不少村民同她打了招呼,言语都是极其尊敬,她不大适应被人视为神明的感觉,只好往人少的角落走,刚出了村口不远身后传来枯枝被踩碎的声音。 只见剑光一闪,长剑出鞘,笔直刺出去,离人不过一指距离。 眼前少年不过到她胸前,剑刃直指他的眼睛,这会儿被吓得不信,脸上血色顿消,无比苍白,虚弱无力,再加之浑身缠着绑带,仿佛下一秒便会晕厥过去。 二人视线相交,纪长宁皱着眉,不悦道:“为何跟着我?” “仙......仙人,”少年声音因为害怕颤抖不已,连忙咽了口唾沫才平复下情绪,“听刘婶婶说,是仙人将我从雪妖手中救出,便想着亲自道谢。” 听人这么说,纪长宁这才认出眼前的少年,将剑收回,语气淡淡回,“不用。” “救命之恩,自是得报答。” 话音未落,他从身后拿出一捧野花递到纪长宁眼前。 这四周村落受雪妖迫害许久,终年积雪,花草难生,可这捧野花五颜六色还沾满了露珠,足以说明采摘之人的艰辛和珍惜,似万金之价。 这是纪长宁第一次收到花,她在门中独来独往,为人严肃固执,师兄弟们极其怕她,莫说送花了脸闲暇谈心都未有过,故而有些无措,沉思了会儿还是摇头拒绝,“我不需要。” 鲜花娇弱难以照料,与之相比,她更喜欢肆意生长的杂草。 说完转身离开。 “仙人,”那少年追了上来,越到纪长宁面前,猛的一下双膝跪地,不顾身上伤处裂开,仰着头目光亮如星辰,所言坚定郑重,“那日幸得仙人所救,我见仙人乘雪而来,一剑破万法,如神明降临,感慨良多,这几日我深思许久,欲同仙人这般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做对着世间有用之人,还望仙人收我为徒。” 他磕头一拜,纪长宁连忙侧身避过,垂眸上下打量,语气淡然道:“我修为尚浅,没资格收徒,你另寻旁人吧。” 纪长宁并非是托辞,万象宗收弟子讲究颇多,再加修道长路未知尽头,她所领略不过沧海一粟,并不认为自己有收徒的本事,下山历练时常遇到这种拜师的,故而都是拒绝。 好在旁人被拒绝后也不会再强求,她以为这少年也是这般,可等到翌日带着门中弟子返回无量山时,那少年偷摸跟了上来,离了点距离,也不管一身的伤,走的极快,生怕被丢下。 这番动静自是引起了其他弟子的注意,可碍于纪长宁威信不敢多言,可崇吾却是个憋不住话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长宁,那小子还跟着呢。” “哎呀,他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都流血了,啧啧啧。” “他都跟了两日了,不吃不喝不睡,我估摸着一会儿就得断气。” “要我说,你直接御剑多好,他铁定跟不上。” “闭嘴!”纪长宁忍无可忍,皱眉训斥。 一旁的弟子被吓了一跳,哭丧着脸解释,“师姐,我没说话啊。” 纪长宁并未搭理,只是止步回身看了眼自以为躲藏很好却又露出衣角的小少年,眉头一皱,另一个师弟忙凑过来道:“大师姐,看样子,他是要跟着咱们回无量山,可要管管?” 他们并未压低声音,足以让众人听见,树后的少年有些紧张,又往里挪了挪,将露出的那片衣角扯了回去,明明害怕不已,却依旧不打算放弃,有种不死不休的固执。 “长宁,你师弟说得对,快刀斩乱麻,你打他一顿,把这小子打怕了,他就没胆子继续跟着了,”这头,崇吾还在吵闹,颇有看热宝不嫌事大的用意,“要是担心崩人设,让你师弟......啊,你打我干嘛?” 纪长宁觉得崇吾这胡言乱语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只能拍了两下同悲剑示意他消停些,也不管那一声声的哀嚎,扭头冲其他弟子道:“他想跟就跟吧,咱们御剑走。” “是。” 众人异口同声,同时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余手指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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