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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着怪异的妇人。  说来也奇怪,她每次梦到这妇人都是?在自己最为虚弱的时候,或者说,这妇人见证了?她所有的狼狈和不堪,这次同?样。  依旧是?那个在梦境中出现过的房子,她不知身在何处,只感觉指尖传来一股刺痛,随后一把刀落在了?地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怎么了?,怎么了?!”妇人的声音由?远变近,还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功夫便到了?眼前,那张脸依旧被雾气笼罩,不同?的是?,这次能看得清她的眼睛,她扫视一圈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语气有了?点无奈,“你这孩子怎么切个水果还能切到手啊,这么多书白?读了?。”  纪长宁只是?看着,可诡异的是?,她感觉这具躯体张开了?嘴,随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学?的会计,又不是?新东方。”  “还顶嘴,可把你给能耐的,”妇人没好气道,却还是?拉着人走出了?这个狭窄的地方,去到了?较为宽阔的地方。  这里面的布局依旧是?纪长宁从未见过的,她愣愣的坐下,便见妇人抱着一个盒子走来,在她身侧坐下,训斥道:“这么大的人了?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指望你能干嘛,养只狗都比你有用,还好伤口不深,痛不痛啊?”  她虽语气不悦,可字里行间满是?关心,好似关系十分亲密的模样,纪长宁又听见“自己”出声,“好痛啊,痛死了?,妈,我头晕了?,恶心,我估计我可能做不了?家务了?。”  那是?一种带着撒娇和装弱的语气,是?纪长宁极其陌生的语气。  “娇气,多大点伤口就头晕,要像电视剧里那样吐血,不得晕过去啊,我看你就是?懒,这么懒,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干嘛要嫁,自己一个人不好吗,结婚了?还得伺候老公伺候公婆,那我干嘛不去当?保姆,还有工资呢,我都想?好了?,我就陪着你,赚了?钱带你环游世界,到时候发发朋友圈,让你那些小姐妹羡慕羡慕。”  妇人被逗得大笑,“行了?,手疼就好好待着,注意别碰水,水果我去切吧。”  “啊,妈,你也太宠我了?吧!”纪长宁感觉到“自己”抱住了?一个人。  “行了?,你毛手毛脚的,我这不是?怕你把其他手指也切到了?吗,还不如我自己来。”妇人一把推开她,起身离开。  她走进了?一团雾气之中,没有了?身影,随后这座屋子开始扭曲,所有东西成漩涡一样变形,一股巨大的外力扑来,纪长宁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强行逼出了?这具躯体,再转身时,周围的景色又变了?,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  “滴答滴答——”平缓却清晰的声音响起。  纪长宁闻声走去,见那妇人坐在床边,轻声说话,“宁宁,董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许是?再过不久就能醒过来了?,你同?学?前两天还来看你来着,还有你表姐前两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白?白?嫩嫩的,也不认生,谁逗他都笑,你不是?一直吵着等你表姐孩子生了?一个,你得送他一套五三吗,等你醒了?……”  本是?笑着的,可说到后面妇人忍不住哽咽,已?然?带上了?哭腔,“宁宁,你怎么还不醒啊,你都睡了?半个多月了?,别睡了?好不好,你是?不是?还在生妈妈的气,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宁宁,别丢下妈妈,求你,妈妈只有你了?,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宁宁,快醒过来吧。”  一字一句满含绝望和悲伤,纪长宁感到心口一阵酸涩难耐,好似被人用力攥紧了?心脏,疼得她呼吸不了?,只能抓住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眶通红,表情难受。  那妇人的哭声哀恸凄切,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纪长宁困在此处,张了?张嘴,想?出声,想?劝她莫要难过,可发不出一点声音,吐出不成话的音节,眼眶中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视野被眼泪遮挡,纪长宁无声哭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随后,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她呆住了?。  床上那人,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突然?间,还未等纪长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天旋地转,她被一股外力拉住后劲,扯了?出去,意识再次归于安静。  她睁开眼时,屋里点了?烛火,有些暗,将人影投射在墙上,随着烛火摇曳,人影也随之摆动。  “师姐!”晏南舟守在旁边,眼中满是?血丝,欣喜若狂,“你终于醒了?,可有哪儿不适?”  纪长宁看着眼前之人,眼角的泪痕还未干,口中血腥味也未散掉,可她脑袋却十分清醒,只说了?一句话,“我以?为你走了?。”  晏南舟愣住,轻笑了?声,“你还在这儿,我便不会离开。”  二人身影倒映在墙上,亲密无间,一如往昔。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回  夜深人静, 打?更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有阅微草堂的烛火还亮着, 纪长宁的伤势并不严重, 只?是内里的问题,只?需好生调养便可?。  她一口气喝完袁茵茵递过来的药,将碗递了过去去,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晏南舟,二人视线相交, 能清楚看到后者眼中的慌张和局促, 像犯了错的孩童, 等着被宣判罪责。  “晏南舟。”纪长宁出声唤了句。  站在前方的那人忙应答, “我在。”  “你过来。”  闻言, 晏南舟毫不犹豫的凑近,在距离床边还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垂眸看着依靠在床上的纪长宁,声音轻若细蚊, “师姐。”  “你为什么没离开木夕镇?”纪长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晏南舟思索了会儿?,苦笑着回答,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里挺好的, 至少还有……”  未说完的话, 皆是二人的心知肚明。  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他不属于仙门?中人, 也不愿成?魔, 也无挚友家人,天地偌大, 无处可?去,至少留在木夕镇,还有一个纪长宁。  他这番话并非是想卖惨,只?是不愿对纪长宁有所欺瞒,可?落在纪长宁耳中,不由?得让她想到此人的凄惨状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垂下眼眸思索,再抬眸语气淡然道:“你没有要?问的吗?”  因为仰头,这个角度晏南舟能看见纪长宁有些消瘦的下巴,下颌线很流畅,连接着修长的脖颈,线条柔美,还有轮廓清晰的锁骨,露在中衣外的皮肉很白,像没晒过太阳那般白皙,带着些许病态的美感,再往下是他从未触及过的春色。  意?识有些飘散,晏南舟不合时宜的回想着刚刚抱起纪长宁触感,很轻,落在怀里没有实感,骨头有些硌手,不由?得想:师姐好像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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