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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铜钟敲响。
温思凉的金玉履已经不知掉到哪儿去了,他的足尖离地有一段距离,罗袜沾了泥污,一旦他松手,便会被拖拽,或是踩踏致死。
在马匹剧烈的颠簸下,温思凉的身子下滑的越来越厉害。
西域烈马比中原的马还要高上许多。
即便这匹马停在裴寂的面前,想要上去也要费些力气。
更何况它此刻跑得极快。
但在那匹烈马将至他面前时,裴寂猛然踩上几乎到他大腿的木桩,抓紧缰绳腿部发力,借力翻身上马,淡青的衣袂翩然。
那道淡青的身影在马场上那样显眼,裴寂的到来,像是为色调暗沉的马场添上了一抹生机。
而他猛然抓住缰绳,借力上马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叫不远处的月朝皇子注意到了他。
干脆利落,敏捷的像只猫。
纳兰弱昧挑起眉头,颇感兴趣地问道:“谁准你来的?”
缰绳上满是温思凉潮湿粘稠的血,光滑得险些让他抓不住,只差一点便要落得被马蹄践踏的命运。
掌心与腿根是火辣辣的痛,裴寂咬紧牙关,掌心的嫩肉被破开,缰绳再度被鲜血浸染,黏腻又滑手。
贞洁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猛然撑开,剧烈的疼痛使得裴寂瞳孔骤缩,咬紧了柔嫩的唇瓣。
没关系的,他会将温思凉活着带回去。
沈元柔会对他刮目相看吧,裴寂真的很想得到她的认可。
他费力地将温思凉带上马,按照记忆中沈元柔的动作,揽住了皇子的腰。
“若是原谦方才死在那,你不就省了力气?”李代无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沈元柔掀起眼睫看她:“谁同你说,原谦死熊掌下我就省力了?”
李代无挠了挠头,低声道:“起码省得她在朝堂上烦你了。”
她是武将,不懂文臣那些弯弯绕绕。
原谦若是死在密林里,那些党羽便乱了。
并非沈元柔整治不了她的党羽,只是不论于情于理,她都不愿意让原谦这么痛快的死去。
她道:“原谦给我演了一出大戏,礼尚往来,我自然也要做一场戏给她看,她还不该死。”
李代无诧异:“她啥时候给你演戏了?”
沈元柔没有应答。
为感谢原谦前世安排的那场大戏,她自然是要为原谦准备一场的,只是她无法向李代无解释。
李将军并没有非得要她解释,而是继续道:
“不过,若是方才没有救下原谦怎么办?”
毕竟方才那么危险,就连她这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大办特办,”沈元柔没有半点犹豫,“按照姜朝的风俗办。”
李代无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原谦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沈元柔恰好不是那种人,她有自己的行事标准,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与沈元柔维系关系如此之久。
当时有白兔和娇娇两条猎犬拖住黑熊,为原谦争夺了逃跑的时间。
沈元柔瞄准黑熊心脏之际,敏锐的野兽察觉到危险,猛然回头,却被箭穿透了脆弱的鼻骨,黑熊暴怒地朝两人扑来。
但长弓不能近距离作战,李代无当即翻身下马朝黑熊攻击。
幸而是沈元柔的箭及时贯穿了黑熊的心脏。
“要不是你射术惊人,我可要死在熊掌下了,不过……”
“被你一箭贯穿,方才抬回来的时候不少官员都给惊着了。”李代无啧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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