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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帝心。
不论皇帝如何信任她,不论她们十多年的君臣情意,这些都是基于原谦还在的基础上,因为帝心不可揣度,朝堂上臣子的话听多了,难免疑心身边人。
温景宁微微摇头,道:“用佞臣平衡吗?”
“太子殿下,”沈元柔放下茶盏,“倘若没有所谓佞臣,又哪里来的良臣,更何况,朝堂上没有绝对的忠奸。”
玉盏落在桌案上的清脆声响,莫名使得温景宁唇瓣干涩。
“殿下,上位者,不可将心思显露。”
“可您是老师,我连老师也要提防吗?”
沈元柔眸色沉沉,有些无奈,却是正色对她道:“臣子是忠是奸,由殿下决断,可多少良臣也会揣度上位者,以此来达到目的,自不消说佞臣。”
温景宁垂首低低唤:“老师……”
“朝中多少人盯着殿下的态度,殿下稍有偏向,便可带来不可估量的动荡。”
或是朝堂党羽重组,势力分崩离析。
这些只在于上位者的态度,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
“……我知道了,老师。”温景宁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您会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对吗老师?”
沈元柔微笑着望着她,没有应声。
沈元柔作为老师,教导太子的是,不可太依赖、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她最器重的臣工,其中也包括她。
帝王多疑并非坏事,如果过分信任身边人,则会出现前朝宦官当权之事,从而被身边人蒙蔽双眼,影响大局。
“殿下,臣今日前来,也是来试探殿下口风的,”沈元柔道。
“老师,您如此自称,实在叫我惶恐,”温景宁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当我还是您的学生,可以吗?”
沈元柔继续道:“殿下方才也提到了裴寂,你觉得他能否作为凤君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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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蹲在猎犬娇娇的身旁。
娇娇在与白兔一起捕杀野熊时受了伤,如今蔫蔫的,见裴寂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裴寂将煮好的肉食放到它面前,道:“义母对你也很好。”
在娇娇受伤后,沈元柔亲自帮它止血,包扎,拿上好的药给它用,她对身边的人,还有小猫小狗都很好。
一样的好。
裴寂莫名觉得,他昨夜头一回小日子,义母能无波无澜的照顾他,便足以证明,她还没有将他看做是大人。
但昨晚的情况,如果义母不照顾他,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所以今日,借着受伤不便的缘由,曲水被接到了裴寂的身旁。
曲水为他披上薄衫,道:“家主是很好的人。”
裴寂低声喟叹:“是啊,义母实在太好了。”
沈元柔那样好,没有谁不觊觎她。
他有时候自私地想,怎样才能将沈元柔据为己有。
这不能怪裴寂。
虽然他自小生活在一个富足的府上,但母亲给她的关切并不够,她要出去忙生意,而父亲病得厉害,鲜少有清醒的时候。
他的父亲出身大儒世家,裴寂自小便被严苛的对待,所以他的礼仪从来不会出错,这是在无数疼痛中纠正过来的,裴寂的父亲从不允许他出错。
但裴寂从来不会质疑父亲对他的爱护。
而长姐因他而死后,父亲便得了失心疯,对他非打即骂。
从来没有人来抱一抱他,安慰他。
所以在沈元柔第一次虚虚拢住他,呈一个呵护他、拥抱他的姿势时,他真的动容了,没有哪个长辈这样对待过他。
他第一次生出质疑的念头,父亲足够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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