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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指尖一下下点在棋盘上,“陛下,凡事都同个‘利’字脱不开关系。”
“陛下还记得与臣一起,清理蛇鼠蛀虫那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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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思凉还睡着。
裴寂坐于远处的桌案前,上头摆着那张“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画。
即便沈元柔方才制止了原谦,裴寂还是不舒服极了。
说当时没有任何触动是假的。
沈元柔好像永远都在保护他,唯有站在沈元柔的身边,裴寂才觉得安全,才能暂时放下警惕,可是,沈元柔不会一直保护他。
她会娶心悦的男子为主君,再同他生女育儿,白头偕老。
“公子,天色晚了。”曲水出言提醒。
裴寂微怔,而后侧眸看向帷帐外,果然如曲水所言,天色晚了,一片墨色。
裴寂打起精神,问:“……义母呢?”
曲水:“家主还没有出来。”
那就是还在商议政事。
裴寂眸光下意识落在那副丑画上,随后别开了眼眸,轻声道:“再等等,等义母出来。”
已经很晚了,皇帝传召他的时候是申时。
此刻是戌时,温思凉还睡着。
心中存着事,裴寂没有半分饥饿的感觉,只听到曲水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
裴寂淡淡地望向他:“……回去了,给你烤小兔子吃。”
“公子真好。”曲水喜笑颜开。
曲水去外头望风,而帐内的极深处,是温思凉匀称的呼吸声,还有他贴身仆从守着,此刻是一片沉寂。
裴寂垂眸看着自己的指骨。
上面的颜料被沈元柔擦得干净。
她温热的指腹持着湿帕,细心地擦过他的眼尾,面颊,为他擦去颜色,属于沈元柔的香气是那样令人迷醉,而指腹的触感仿佛仍在。
裴寂微微屏住呼吸。
她捧起了他的脸,那双眼眸就这样看着他。
柔黑的眼瞳里,只有他的身影。
可他居然躲开了,思及此,裴寂懊恼地趴在了桌案上。
“怎么能这样啊……”裴寂将脸埋在臂弯里,很小声地道。
他怎么这么胆小,若他对上沈元柔的眼睛,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裴寂后悔极了。
因着小日子要持续三日,裴寂困乏得厉害,就着这个姿势抵抗困意。
“原主君、原主君。”
仆从阻拦吴真棠,不让他再前进。
吴真棠生得恍若谪仙,如今被人拦住,神色淡然地瞭了仆从一眼,晃了人的神儿:“为何不让我进?”
“这,”仆从也犯了难,“太师大人歇下了,您毕竟是外男,进去也不方便。”
“外男?”
裴寂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在听到吴真棠的声音后,裴寂当即警惕起来。
吴真棠是原谦的主君,作为嫁为人夫,已为人父的男子,如今私自来见当朝太师,怎么说都是不合理的。
“是么,那太师大人的义子呢?”吴真棠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裴寂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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