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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茂是个心思缜密的。
她安排得很好,事成之后,如若沈元柔回来,也有的是人来顶罪,便是查到她身上,生米煮成了熟饭,失去贞洁的男子没有了任何价值,沈元柔也不能如何。
前世的左茂死在一场动乱之中,尸身都不完整。
作恶多端终会被反噬的。
她纵容手下大肆搜刮各州民脂民膏,暴力镇压动乱,官官相护,使得百姓无处伸冤,被暴怒的百姓用菜刀锄头锤得稀烂。
沈元柔翻身上马:“裴寂呢,可是去寻尚公子了?”
月痕咧嘴笑:“暗卫没瞧见公子出府,兴许在做糕?”
她们在春猎场待了这么些时日,月痕可许久不曾吃到裴寂做的糕了。
沈元柔轻斥,却也没有真的责怪她的意思:“将心思放在正事上。”
在花影瞭她的同时,月痕当即收起那副做派,正色道:“是主子,金公子有消息了。”
金公子,是沈元柔在榄风楼的线人,最擅玩弄人心。
他曾为了一则重要的消息,将两位官员玩弄于股掌之间,两人为他争破了头,此事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只不过后来被镇压了下去。
但金言章没有让月痕、花影将消息带来。
“过些时日。”沈元柔道。
她原本以为裴寂那孩子去寻上尚风朗了,毕竟在春猎场时,瞧着两人感情是不错的,长皇子还在养伤,这两日不必上课,他如何还在府上闷着。
做糕点吗?
说来,她许多日子没有吃过裴寂送来的糕了。
前世倒不会如此,即便是政务不繁忙的休沐日,她或许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应当是裴寂的手艺精进了。
说来,今日她在马车上将玉佩给了他,但这孩子的脾气像猫,不知道收下这枚玉佩,还气不气。
“今日谁招惹他了吗?”沈元柔思量了一阵,还是问道。
月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家主子问的是谁,还是花影及时接话:“没有。”
“这几日都没有。”
沈元柔便心里有了数。
裴寂这是因着她政务繁忙,冷落了他,生气了。
可先前她也不曾有过闲暇,一直都是这孩子来见她,这些时究竟为何不来,沈元柔也没有去问。
直至入夜,踏月才回了马厩。
沈元柔方至庭院,便听裴寂唤:“义母。”
月光清透微凉,将少年的面颊映的宛如那块羊脂玉。
他攥着食盒提手,垂着眼睫:“您用过膳了吗?”
沈元柔看着他低垂的长睫:“用过了。”
裴寂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收敛起情绪:“这是我新做的糕,只是,现在冷掉了,义母要尝尝吗?”
她的院内引了活水,此刻听着水流淙淙,沈元柔便想到她先前的疑问。
裴寂的眼泪真的很多。
她知道有些男子是爱流泪的,或许也是为了挣得更多怜惜,沈元柔也会包容,为那些男子擦去眼泪,只是还没有谁会像裴寂这般,眼泪恨不得要将自己浸湿。
“我们可以一起用一些,”沈元柔道,“我记得,先前让你誊抄卷宗,你进度如何了?”
“已经快完成了。”裴寂道。
“不错,那么,”沈元柔看向不远处的凉亭,“你落下的那些课业,今夜便补了吧。”
裴寂顺着她的眸光看去。
凉亭上风光正好,坐在那处不至于太燥热。
他待在沈元柔身边总是燥热,而一旦产生这样的感觉,便会耳尖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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