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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的二十四个小时。

她选择借用博尔赫斯的一句诗来描述:

“如今你在我身体里,你是我朦胧的命运,那些感觉至死才会消失。”

圈子里都是心明眼亮的人,连顾意都有刻意约束过自己次次更迭的“女伴”,再等路梨矜又出现在楚淮晏左右时,熟络热切的仿佛她未曾消失过几个月一般。

背德感被卸下,一身轻松。

路梨矜会在同走雪路时坏心眼儿的弯腰,从花圃中簇一捧碎雪,点着脚伸长手臂覆到楚淮晏没有防备的后颈上,激起一阵凉。

楚淮晏拽着她的衣领把要跑开的小家伙拎回自己面前,仔细的将散开的围巾裹好,才牵着往停车场走。

路过某家咖啡厅时,有食客进出,带开了玻璃门,里面传出路梨矜悠扬的歌声。

从籍籍无名的音乐学院学生,到二零一二年第四季度最红的歌手,如梦亦似幻。

这年帝都的《关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执行异常严苛,玛雅末日的传闻也如火如荼,同年上映的灾难片《2012》看得人心惶惶。

路梨矜的二十岁生日在这种动荡不安里到来,同样来到的还有考验。

十二月十八日,春晚第一次彩排开始。

她唱青衣,戏装需画脸谱,浓墨重彩,时间颇长。

原本在化妆间的人都差不多离开,路梨矜仍在为自己描画,旁边的桌面忽然被敲了声,响得清脆。

路梨矜原本没在意,直到第三声响起,才觉察到不对劲。

她偏过头,看向相同样画了戏装,花旦扮相的女人。

戏曲圈实不算大,却也不是什么人路梨矜都要认识的。

“我学戏二十四年。”那人忽地开口,莺啼婉转,语气却是不善。

路梨矜正过头继续对镜描摹,无所谓地反问了句,“所以呢?”

“你觉得你不凭借外力的话,能有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上吗?”那人又继续道。

路梨矜坚持把最后一笔描完,才施舍般地同那人对视,且终于看清楚她妆造位的铭牌。

戏曲演员——欧雅

因为这个特别的姓氏,勉强唤醒了路梨矜一些遥远的记忆。

“小欧这孩子天分一般,但胜在努力,自己又很喜欢这个行当……这种初心不易得啊。”

“万一能成呢?你收下她,再看看吧,不行就早做打算。”

是哪一年来着?

路梨矜想不起来。

但欧雅今天能坐在春晚彩排的后台,说明她是个能印证努力有用论的人,或许这世上真的不缺天分。

路梨矜无比庆幸男女装造室分开,老师李澄不再身边,让她无所顾忌。

匍匐行至如今,她没吃陌生人一口饭,没理由接受谇诟谣诼,更别带上她老师。

受到悉心教学勉励才能上山的人,哪来的自信嘲笑山峰的神?

“也许我今天站在这里确实是凭李澄是我老师,但我不会给他丢一点儿人。”路梨矜心态平和,掷地有声。

欧雅哂笑,拍了两次手,直接点破,“我对李老师没有任何意见,我说的是谁,你自己心里门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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