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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江御医推断,可能是由于她在摔下马时磕碰到了脑袋,才导致了这一情况的出现。此症从前并不是没有先例,只不过暂时还无药能医治。或许调养一阵子就能好,或许永远也想不起来了。
思绪纷乱间,群臣按照品级依次自阁门而入。
走在最前之人身着象征大周最高官位绛紫色朝服,长眉素淡,目光深静。他的皮肤苍白,身形修长,步伐从容稳健,周身透着股风轻云淡的味道。让人想起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不染一丝纤尘。
当朝宰相,户部尚书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沈谏。
赵锦繁记得第一次见沈谏,是在多年前的一场琼林宴上。
先帝在琼林苑赐宴庆贺殿试后新科及第的进士们,沈谏作为当科进士之一,也受邀在列。
他的名次并不算高,因此开宴时坐在后排不怎么显眼的地方。
那届的新科状元是永安侯世子,家世显赫,才学斐然,此后必定官途坦荡,大有可为。
对比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永安侯世子,沈谏那显得有些冷清。
往年琼林宴尚衣局都会为进士们量身定制进士服,恰巧今年尚衣局走水,缝制好的一批进士服被意外焚毁,再赶工缝制一批也赶不上琼林宴,故而诸位进士参加宴会穿的都是私服。
其他进士身上堆着簇新的绫罗绸缎,只有沈谏穿着一身素白旧缎裁成的外袍,内搭的里衣看得出被清洗过很多次,布料有些发硬,但打理得十分整齐干净,凑近些还能闻见皂角的清香。
彼时父皇身体康健,皇子们之间表面兄友弟恭,背地却暗潮汹涌。
琼林宴自是他们结交朝中新势力的好机会。
因此诸位皇兄都出席了宴席。赵锦繁也被她母妃督促着一道跟着去了。
宴上,众人酒过三巡,情绪高涨。
大皇子谈及如今大周所面临的难题,邀各位进士开诚布公,各抒己见。
在场诸位进士闻言跃跃欲试,纷纷开口。
“北狄侵扰我大周多年,虽多年前与我大周议和,约定百年不战,然近些日子又在边境频频作乱,意欲试探我大周底线。北狄不除,我大周永无宁日。微臣以为应当厉兵秣马,迎战北狄,方可扬我大周国威。”
“黄河水患频发,下游地势低平,河流汇聚,常有决溢。微臣则以为,应大兴水利,修缮堤坝,建设桥梁,改善漕运。如此一来,大周必可兴盛。”
诸人你一言我一语,正是热火朝天之时,却有人道了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众人说话声倏然间停了下来,满苑为之一静。
的确国家若有危难,最苦的是百姓。哪怕天下安定,大兴土木,伤的绝对不会是坐在这高谈阔论的王宫贵族。
只不过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未免有些不讨喜。
说话之人,正是沈谏。
赵锦繁顺着话音望去,恰巧对上他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盈满莹白月光,澄澈透亮。
席间有人问起他。
薛太傅似有深意地道:“今科二甲十四名,今科最好的文章《富民论》便出自他之手。”
既然他的文章最好,那为何只位列二甲十四名?
“此子有远大抱负,品行高洁,只可惜家世略显寒微了些……”
待众位进士发表完各自言论,在坐的皇子大臣们纷纷向欣赏的士子赠礼。
名为赠礼,实为拉拢。
永安侯世子自然是得到赠礼最多的那一位。
四皇兄送出的礼物最为贵重,他将自己的佩剑赠予了方才论及北狄士子。
其他皇兄都有各自看上的人,赵锦繁从不与他们争抢。
她趴在紫檀木矮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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