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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谏如同定音锤一般,再次开口:“陛下不必忧心,臣定当尽心竭力协助陛下。”
一句话将所有的矛头都转向赵锦繁身上。
话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坐在高台之上的赵锦繁也只能应承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沈卿了。”
保皇派诸臣心里一凉,再看看龙椅上的小皇帝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那心更似寒冬飘雪一般凉了个透彻。
下朝的路上,福贵脸色难看:“他们这是给您下套呢,大朝会若是出了岔子,信王岂不是更有理由取代赵氏执掌江山了。”
赵锦繁宽慰他道:“凡事都有两面。此事若我做得不好,自然如你所说。但若我做好了,不是既能给赵氏争回颜面,又能让保皇派信心大增吗?”
福贵忧心忡忡:“可信王的人又岂会让您就这么顺顺利利的?”
*
夜阑人静,丞相府水榭亭中。
礼部侍郎张永坐在棋盘一侧与沈谏对弈。他执黑棋先行,想到今日沈谏在朝上对着小皇帝说的那番恳切言辞,边落子边道:“相爷当真打算竭尽全力帮陛下?”
沈谏指节分明的手拣起一枚白棋:“你说呢?”
张永察言观色,笑道:“相爷代摄政王执掌朝政,日理万机,恐怕不得闲。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上一说的。”
“相爷莫怪我多嘴,陛下初出茅庐,遇到些棘手的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言下之意是要沈谏给小皇帝添添堵。
“你放心。”沈谏目光微敛,“即便我不出手,也有的是她烦的。”
说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眸看向张永:“到你了。”
张永一愣,低头看棋盘,只见棋盘之上白子不知何时已将黑子重重围堵,黑子穷途末路,这盘棋他输得彻底。
他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间斗然生起一阵压迫感,咽了咽口水,忙拱手道:“相爷棋艺精湛,微臣自愧不如。”
“承让。”沈谏笑得春风和煦,“我记得张侍郎家中那副《春山瑞松图》,画工斐然,笔法精湛。”
张永额间冒出细汗:“愿赌服输,这画如今是相爷您的了,明日我便派人送来府上。”
该死的,一局棋就赔了他三万两的画。
*
不过几日,赵锦繁的麻烦便如沈谏预料的那般找上门来。
远在别地就藩的昭王衍王以前来参加大朝会为由,提前来到了京城。
当初储位之争活下来的皇子,除了赵锦繁,还有她断了腿的六皇兄和缺了胳膊的十皇弟。
她被封为储君后,六皇兄被封为了昭王就藩西北,十皇弟则被封为了衍王就藩蜀地。
兄弟三人许久未见,再见执手相看泪眼。
昭王是父皇曾经最宠爱的皇子,他身上时时穿着从前父皇在时赐给他的紫金裘衣,以彰显过去的荣宠。他推着木制轮椅,朝赵锦繁而来,一阵亲热:“九弟!为兄甚是想你。”
赵锦繁忙道:“六哥,听说阿嫂为你添了丁,恭喜恭喜。”
回应完昭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衍王:“十弟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衍王自小长得壮实,其人块头大,胆子小,平日里最不喜有人说他胖。
“还不是因为太过思念九哥,寝食难安,这才瘦了。”
“……”倒也不必。
虽然背地里没多少感情,但那种场合,表面上不挤几滴眼泪出来,对不起彼此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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