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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慰亭布疑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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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我有急事禀报,那袁项城狼子野心,就差没明着说要造反了!」

面对扑虎巴图鲁的警告,载沣冷喝一声,顶着圆木般粗壮的手臂就要往里进。

「王爷,王爷!艹!」

眼见载沣完全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巴图鲁怒骂一声,掌刀忽然抬起,轻磕其后颈,载沣立马软倒在怀。

「去,把王爷送回家里,好生照看,若是有半点差池,我拿你们是问!」

巴图鲁将载沣扔回车上,向其司机随从沉声喝道。

「引狼入室,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悠悠醒转的载沣揉着自己仍在发酸的后颈,手拿报纸,发声痛斥远在南京的袁项城。

「我说醇亲王,这样的好东西,你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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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任禁卫军协统的良弼把玩着载沣家中的转轮手枪,准星对准袁项城的画像,作势欲击。

「我虽然不再是内阁总理大臣,但要武装一支洋枪队,自信还做得到。」

载沣望着袁项城的画像,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

「好!咱们大清宗室成员,成立一个宗社党,盯着那个袁项城,如果他未叛国倒也罢了,如果他要真和那檀香山沆瀣一气,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良弼抬手扣动扳机,子弹砰地一声正中袁项城画像眉心。

「你有这心,自是好的,只不过现在已是武人的时代了,有那神枪李护着袁项城,再多的洋枪炸药,怕也是收效甚微啊。」

载沣比良弼知道的更多,望着堂内的宗室贝勒们,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得拿出一笔钱来,发下江湖悬赏,直隶前段时间不是来了许多悍匪强盗麽,就诱他们出手,待袁项城回来,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好,就这麽做,我愿出千两白银,府中养着的拳师护卫也一并听王爷调用!」

「还有我,也愿奉上八百两银票,略尽绵薄之力。」

一时之间,从者如流,载沣和良弼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向挂幅地图上的南京望去。

——

金陵北倚长江,南望苏皖,位处两江要冲,东西水陆通衢,实乃昌盛之地。

又兼着前日辛丑年二月初八,是观音菩萨的圣诞,庙会社火连开三天,城中更是热闹非凡。华灯璀璨如繁星坠地,市肆罗列似珠玑铺陈。

这般繁华的日子,人们交相谈论的,却是新任内阁总理大臣袁项城,今天包了整个永和园,要给两江总督张寿康过寿。还专门从直隶请了戏班子,和徽派大家「活关羽」王鸿寿来,给几位客人助兴。陪坐的是江苏巡抚程德全,江左才俊张謇,尚洁先生顾延卿等一干当地的官绅豪富名流清客,动静不可谓不大。

午时半晌,有「秦淮第一楼」之称的永和园门口已经落满了轿子车马。平日里那些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明晃晃的翠翎玉带,不经意的谈笑雅致,透着逼人的富贵风流。

永和园里,宴席孔雀开屏摆开,正中一桌,下排首坐的是袁项城的智囊徐菊人,上排首坐着的那位,便是这次袁项城摆出隆重排场,要宴请的老寿星了。

两江总督张寿康与袁项城既是盟兄弟,又是儿女亲家,端坐上首自然毫无争议,次座是致力君宪丶以袁项城为榜样的江苏巡抚程德全,三座是才冠江苏的实业家张謇,除此之外,还有四座上的一人。

只是这人的出身,让在座的士绅多多少少有些犯嘀咕。

一个武行出身的泥腿子,哪怕的确有些功夫,早年也凭藉小聪明积攒下了不菲身家,可终究上不得台面,哪配跟他们坐一桌?

且不说今日寿宴的主角张寿康是正儿八经的一品大员,掌管军务丶粮饷丶漕运丶盐铁等地方军务财政的封疆大吏,真正的国之柱石。

哪怕是座次最末的张謇,那也是江苏五才子之首,有江左麒麟美誉的实业救国家,绝非一般人能比。

至于这位金楼楼主

做着风月场所的下九流生意,名不见经传,手里的青霉素倒是如雷贯耳,但人终究是个粗俗的武夫罢了,怎麽受得起这番厚待?

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从这些年来奇人频出,暗杀屡现,只要是有些脑子的名流士绅也意识到了拳头的重要性,所以没人敢在如此场合,硬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大人,程巡抚,我知道二位相看生厌丶政见不合,但今日毕竟是宫保的意思,咱不谈政事,只谈酒菜便是。季直是香帅旧部,靖波更是袁家熟识,我便近而不恭了,畅所欲言即可。」

徐菊人老于世故,八面玲珑,一番言语下来,直叫人觉得亲近。

那位身上担着几千万人生计的两江总督张寿康听了,冷哼一声,沉默不语,算是给足了袁项城面子。

倒是江苏巡抚程德全没让徐菊人的话落在地上,笑着说道:「久闻菊人先生大名,高贤有命,岂敢不从,只是午时都过了,怎麽还不见袁公人呐。」

「今天早些时候,紫禁城里发来了一封电文,说是太后朝会后要致电北洋,袁公心怀大清,一直于衙门内苦苦守候,也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处理完公务。这才派我来招待几位,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徐菊人身居内阁协理大臣之职,与两江总督张寿康皆为从一品,此时说起话来,倒也随意许多。

「菊人先生言重了,纯如不是穷挑理的性子,只是极为敬仰袁公,许久未见,想念的紧而已。」

与程德全相交莫逆的张謇开口帮着解释了一番,气氛渐渐熟络起来。

这几位谈笑自如,一边的秦淮权当不觉,双眼虚焦,神游天外,满脑子的注意力都在那一百零八幅图样上。

「你师父,是李书文?」

眼瞅着程德全和张謇跟徐菊人语聊投机,一直闭目养神的张寿康却突然开口,将话题主动转到了秦淮身上。

秦淮这才眼神一动,微微颔首道:「正是家师,老大人有何指教?」

秦淮这话回得不卑不亢,语气未见谄媚,张寿康上下扫量了两眼:「的确是名师出高徒,你这番言谈姿态一丝不苟,难怪能在檀香山和北洋两者之间砥柱中流啊。」

「老大人过誉了,小子只是无欲则刚而已。」

秦淮打了个哈哈,想将此事揭过。

张寿康眸子一动,将这句话咂摸了两下,摇摇头正欲说些什麽,就听酒楼门外,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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