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3(2 / 2)
乔言一会儿才开始加速,也不是立马就将速度提上去,反正一段一段地来,不着急。
周希云很快就与之并进了,距离没差多少。
这人自始至终都在乔言的余光范围内,不会跑出太远,也不至于慢到彻底落后。
她们与大部队完完全全分开了,到最后这条路上,目光所及之处好似只剩她两,除了自然景色,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机车速度快起来后,耳边只剩猎猎的风声,马路成了弯扭的曲带,她们各自都是对方眼中在动的实物。
乔言还可以再快一些,但她没有。
周希云到上山停下为止都没开出太远,有时察觉到拉太开了,这人会稍微放缓速度,等等乔言,待乔言超过一些距离了再不慢不紧地追上去。
约定的集合地点并不是很远,一路开过去不到半小时,到山上那时太阳才刚往山峰后面掉。她们来得不早不晚,恰巧赶上日落的开始。
暮色压在上方,一半天灰蓝,一半天被余晖染成灿烂热烈的金黄,翻腾的云层滚滚,一朵叠-朵,团簇合拢,辉煌而惹眼。
乔言停下,取掉头盔,弯身趴车头上转头看看周希云。周希云没取头盔,只侧脑袋朝向她。
一行人就是赶上来看日落的,闲散舒话地享受新鲜空气,观赏短暂的宁静。
乔言看了几秒钟才直起腰身,收回视线弄弄头发,对周希云说∶"回去不用你等我。周希云不承认∶"没等你。"
"哦,"乔言拖长声音,又直直盯着周希云,"说得好像真的。"周希云径直说∶"我车技不行,太久没开这个了,比不过他们。"
乔言宛然笑笑,重新绑好头发了才支起一条腿去够着对方,直白道∶"能不能坦率点,骗鬼呢你。"
周希云慢腾腾取下头盔,放面前挂着,还是那个态度,张口就说∶"不骗你。"宛若被触动了哪里,乔言又笑。
其他人各找各的地方待着,有的安静看,有的举手机拍,录vlog,还有闲着没事干蹲泥土地上,不讲究地一屁股坐下去。
邢远和北方朋友几个缩石碑那里抽烟,迎风点火,不到这边来曜囔不抽烟的。
虽然有这么多生面孔在,但众人相处的氛围轻松而和谐,算是求同存异,不存在谁融入不了的情况。
乔言倒还适应,最先的不习惯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接受。她对周希云的朋友群体感官挺好,本以为这会是一群作天作地的混世富二代,但似乎不是。她能感觉到这些人对她的照顾,即使大伙儿实际并没有做什么,连特殊对待都不曾有,可她就是能感知到。
邢远抽烟到一半就朝这边晃晃烟盒子,问另外还有哪位朋友要不,只剩最后一支了。有一男的戏谑道∶"远儿,你自己留着熏肺吧,争取早死早超生,以后少作孽。"
邢远不经意地眯眯眼,二指捏着烟吹吹白雾,吐两口烟气,然后又叼上那支烟,拽紧烟盒就冲上去干那男的,打作一片。男人惊惊乍乍地告饶,但口头上坚决不认错,嘴里被塞上烟了还欠得很,非要挪揄开玩笑。
没人上去帮忙,其他朋友都站着看热闹。
周希云对乔言说∶"不用管他们。"乔言回道∶"我也管不着。"
"嗯,"周希云说,酝酿了下,再道,"回去你载我,这车要让给别人。"乔言问∶"给谁?"
周希云指指被邢远摁地上强迫吃烟的男人,"他。"
那个男的来的时候是跟别人一起,没单独开车。
乔言颔首,也不问为什么,只道∶"出意外概不负责,我车技不行,开得不咋样。周希云不介意,把摩托停稳,下来到这边,说∶"到时候帮你压车。"乔言想也不想就接道∶"你当是学自行车啊?"周希云说∶"一样的,没差。"倏地记起了什么,乔言突然乐不可支。
曾几何时,她们真干过同样的事,但那时是反着来的。
早些年的过往了,具体几岁忘了,大致就是那时周希云学骑自行车,怎么也学不会,周慧文只好请乔言当师父教她,结果乔小师父不靠谱,当天就带着周希云冲下坡,还不要命地坐后座当指挥,美其名日"压车"。再之后周希云放不开,下坡太快来不及转弯,控制不了自行车,于是连人带车栽沟里。
那次受伤的只有乔言,手上腿上全是擦伤,胳膊也摔脱臼了,脸上差点毁容。周希云没受伤,摔下车之前就被乔言在紧要关头死死护住,因而只被磕疼了,身上四处完好无损。
后来回家了,乔言也仗义有原则,知道是自己忽悠有错在先,担心周希云会挨揍,面对长辈们的询问就硬气地扛下所有,说是自个儿骑车摔的。可把徐子卿气得,险些背过去一口气都上不来了。
那阵子是她们记事后最和睦的一段时间,不吵架不闹矛盾,出奇的友好。
在医院里包扎伤口时,周希云还哭了,眼泪珠子直掉,惹得乔言倒别扭得不行,不晓得该怎么安慰。而等徐女土取了药回来撞见周希云抹泪的场景,还以为又是乔言欺负人,导致乔言被亲妈训得狗血淋头,骂得她耳朵都起茧子。
一想到这些,乔言就好笑,说∶"你真放心坐我后面啊,小心把你甩下去了。"周希云没所谓,一点不扫心。
乔言嘴欠∶"也是,真摔了也不怕,可以直接送你去医院。"周希云说∶"你付医药费。"
"那不成,"乔言扣扣索索, "你不要做梦,我穷。'周希云扬扬唇,勾起嘴角。
日落不会太久,刚来时太阳还在山头上边,闲谈一会儿,一转眼就只剩一轮弧度了。野火烧到了天际,将接近山头的那一片染成红色。
吹风吹够了,队伍接连往回赶。
天黑以后下去不方便,视线受阻,山路太弯绕。
周希云真坐上了乔言的车子,腿一抬,挨她背后,将手环她腰间。
乔言能清楚感受到身后的柔软,甚至闻到属于周希云的香气。她垂眼看了看,目光落到周希云胳膊上,等邢远他们开走了才后一步发动,行驶速度比来时还慢。
到废旧工厂后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回复酒楼那边,框骗周慧文回不去了,今晚有事,明天再回城。邢远撒谎都不打腾,开口就是条条理由,不管三七二十一讲完就挂电话。
乔言想给徐子卿和姥姥发消息,犹豫片刻,还是算了。
空地上燃起了火,亮亮堂堂。又热,又燥。
郊外的夜风大,不断吹拂而来,尚且能忍受这般热浪翻卷的环境。外边大喊大叫都不会扰民,不会被投诉,嬉闹的男男女女们兴奋劲上来了,一入夜就放开了玩,搞临时乐队,游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朋友扔来几罐酒,周希云全都接着,拉开一罐顺手就递给乔言。乔言擦擦身上的汗,给就喝了。冰镇过的,透心凉。
那些酒十几度,比啤酒度数高点,喝着像果酒,味道是甜的。
乔言多喝了些,尝着没太重的酒味就以为不醉人,等到晕乎了才知道厉害。她一头倒周希云肩上,不顾及有谁在场了,醉了就闭上眼,意识不算糊涂地往周希云颈侧挨挨。
周希云摸她烫热的脸,"要不要先去睡了?"她摇摇头,"不困。"周希云拍拍她后背,搂住她。
地上的篝火到凌晨才熄灭,四周都黑沉下来后,所有人陆续进帐篷。
周希云送乔言进小帐篷,为之用湿纸巾抹把脸,再放一瓶水在旁边,"渴了就喝这个,放这儿了。"
乔言应声,回身就拉上帐篷拉链。
明摆着,不打算放周希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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