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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不怎么想吃东西。”庄齐说。

静宜有点担心,“你这样多久了?胃出毛病了吧?”

庄齐摇头,她继续吃力地切牛排,手腕轻微地发着抖,还没切完就扔了刀叉,靠在椅子上喘气。

多久了?她也记不清了。

好像从北戴河回来,她就没尝出过食物的滋味了,把自己关在家里的时候,入口最多的应该是香槟。

好在酒窖里有喝不完的香槟。

静宜看她这样,把自己切好的换给了她,“吃这份吧,没事儿。”

但庄齐半天都没有动。

她用力地呼吸着,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两弯细长的眉毛蹙拢了,精致苍白的五官快扭在一起。

静宜担心地看着她,“齐齐,你是不是哪儿不......”

她还没说完,庄齐的手指就抓进头发里,忽然就崩溃了:“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我为什么这么没有用,连切个牛排都切不了。”

旁边的人全看过来,被静宜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你们情绪都很稳定吗?”

她走到庄齐身边,蹲下去给她擦下巴上的眼泪,“这么难受的话,我把你哥哥叫来好不好?”

庄齐一个劲儿地摇头,泪花也被摇得乱飞,鼻音很重地说:“不要叫他,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静宜笑她看不透,“哼,纳言哥就喜欢你给他添麻烦,他也许在等你给他添麻烦呢。”

庄齐还要反驳什么,但胃里猛地起了一阵恶心,她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扶着冰凉的台面吐了起来。

今天一天了,从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什么,吐出来的也全是酸水。

她打开水龙头,湍急的水流冲走一切污秽。

庄齐被濡湿的睫毛贴在下眼皮上,她难过地想,要是感情也能被大水冲走就好了。

倘若人也有这么一个开关,记忆的阀门一闭,能够不想他、不爱他就好了。

静宜拿着纸巾追过来,日式吊灯摇晃着,庄齐雪白的面容浴在灯光下,纤细的四肢看上去脆弱易折,如同一杆笔直青翠的芦苇,快要撑不住她。

她的身体伏在水池边,一拱一拱的,像黑夜里受了惊的小兽,伤心地蛰伏在树丛里,环顾四周,舔舐伤口。

静宜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叹气:“好点了吗?怎么才离开你哥个把月,会搞成这样啊?”

“没事,我没什么事。”庄齐捂着胸口,十分困难地吸气,又缓缓呼出来,“你送我回家吧,我想睡觉了。”

静宜不肯答应,“都这样了,还睡什么觉啊?我带你去医院。”

庄齐摇头,“不去,闻见消毒水味,我就更想......”

还没说完她又呕起来,整颗胃翻江倒海地疼着,眼泪生理性地往外涌,实在又没什么可吐的了,最后只剩不停地干呕。

好容易停下来,她用凉水洗干净脸。

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水珠沾在粉白的唇瓣上,鬓发湿成一绺一绺的。

好讨厌。

这样处理不好情绪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想起哥哥说她是小孩子,那个时候她还死不承认。

但她根本就没长大,离了他,她简直就像一只被陡然丢进森林的雏鸟,连飞都不知道往哪儿飞,也不懂得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下生存,每天瑟缩在漆黑的枝头,惊惧地颤栗,只敢在心里渴望回到哥哥身边。

庄齐抖着肩膀说:“静宜,我好想他,我真的好想他,怎么办?”

静宜用纸巾帮她擦脸,“那有什么怎么办的?就去找纳言哥好了,你怕什么呀?”

庄齐虚弱无力地笑,眼皮往上翻动了一下,还没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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