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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言的目光很静,压在她的身上有如实质,压得她不敢呼吸了。
这几年确实是长大了,小姑娘有了经历和见识,再震惊,也不会表现在肢体语言上,仍然娉婷站在灯下,丝质薄裙贴合着她曼妙的身体曲线,鬓边落下两缕发丝,整个人柔和得就像章台上一抹阳春柳,是《诗经》里反复吟唱的窈窕美人。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袁为邦换成了唐纳言?但庄齐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低了下头,再仰起脖子时,眉目清淡地对上唐纳言的视线,笑着说:“听说哥哥平步青云,马上要和张家结亲,这样我就放心了。”
“是吗?”唐纳言绕过桌子走来,“你也太容易放心了。”
庄齐往后了一步,但他只是拉开了椅子,请她入座。
抬手的瞬间,沉稳的木质香气由远及近,微风般从他袖口洒落出来。她闻见时,短暂地闭了一下眼,手腕细细地抖着。
庄齐不敢坐,她蹙了一下眉,“怎么,这都不是真的?”
唐纳言坐在她对面,手上摆弄着一个打火机,“和张家结亲是假的,蒋教授搞错了,她人在美国,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呢?”
这么说话太累,庄齐急急地坐下来,“那你还是不结婚?”
“快了,我也三十多了嘛。”唐纳言说。
庄齐没再往下问了,她嗅到了一丝隐秘的危险,他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虽然态度仍温和,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不许旁人置疑的强硬,过去唐纳言有相当浓厚的耐心,对她尤其是,但现在也变得稀薄了。
庄齐甚至都不敢反驳他,也不敢多问什么,怕他下一秒就要不耐烦。
服务生上来,问她要些什么酒,庄齐客气地说:“让这位先生挑吧。”
他说:“唐先生说由您选,他都可以。”
庄齐点了下头,随便选了一支甜酒,“这个就行了。”
她说完,飞快给朱隐年发了条微信:「位置如上,快点来找我,救命。」
服务生出去时,唐纳言额外吩咐了一句,“不要让人过来打扰。”
他应了声是,恭敬地关上门出去了。
满室荷香里,庄齐不安地笑了笑,“你要说什么事,还不许别人打扰。”
唐纳言盯着她的眼睛说:“要说的事当然很多,你都走了六年了,我能不过问一二吗?”
小时候被家长支配的恐惧又来了。
庄齐像犯了错的孩子,“你要问什么?”
“不要那么紧张,你也不是初中生了,我还真能骂哭你?”唐纳言扔了打火机,温和地抬了一下手,“怎么离那么远,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她摇头,拼命地摇头,“不要,就这么坐着吧,挺好的。”
唐纳言心灰意懒地笑了一下,“这是认真要和我生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最喜欢黏在我身边了。”
头顶偏黄调的灯光打下来,照在他温润而深沉的脸上,冷白里溢出不正常的青色,像尊供人参拜的玉座菩萨。
唐纳言已经被她从神坛上拉下来一次了,庄齐不想再有第二次。
历史给人类所有的教训里,有很重要的那么一条——重蹈覆辙从来没有好下场。
她有些稚气地笑了,“哥哥也知道是以前,现在我都长大了。时间也过去了六年,很多事早已经变了。走的时候我说过的吧,我不会再爱你了。”
唐纳言掀起眼皮看她,清淡的脸上生出一点寒凉,像湖面上乍起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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