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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的态度,但刚才的那一幕让他彻底断绝了这种想法。
“从今以后,你的伤痛,我来承受。”
用孩童的清亮嗓音说出这种豪言壮语不免滑稽,可千绘京非但没有笑,神色还变得郑重了很多,她凝视着幼鹤,眼前渐渐现出他长大后的模样。
幼鹤抚着千绘京的脸,千绘京伸手覆住他的手背,晚霞倾泻,烛光幽幽,日暮微凉衬得这温暖更甚。千绘京低下头,与幼鹤额头相贴,伤口发疼发痒,但她不想移开。
幼鹤动了动胳膊,圈上千绘京的脖子,搂抱得很紧,软发发梢蹭着她的腮边,亲昵滋生出眷恋,她垂眸,意识朦胧,竟是还没入夜就开始做梦了。
鹤丸国永,也只有你能一再打破我的坚持。
山炉的事还算不上结尾,子珠受尽折磨没吐出半个字,千绘京提供的刑罚又太变态,刑讯官怕再添火候人就没命了,所以只好搁下,等过一段时间再审。
子珠披头散发,靠着粗糙的墙壁几乎坐成雕像,双眼无神。
她从来都没做错,别人伤害了她,她报复回去,因果循环,有什么错?
这就是命运,没有道理可寻的命运。
她的鼻子里全是干涸的血块,牢房的酸臭气息都被过滤成了血腥味,右眼也被挖去一块,比起全部剜掉更能刺激神经,她痛,痛到麻木,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杀了我……”低哑干涩的嗓音如同枯柴。
路过的狱卒浑不在意,当她发疯。
女人失去了所有,只剩下这一个乞求,念叨重复好似冤魂低泣,狱卒烦得不行,直接吼:“你他妈有完没完!”
刹那的吼声令子珠的左眼动了动,涣散的眼神稍微聚拢了些,她听着开锁的动静,知道自己又会招来一顿毒打,索性放弃挣扎,听之任之,狱卒呲牙欲裂,扬起棍子,木棍“唰”地一声急挥而下,最后打中土地,段成两截。
子珠的眼眸终于抬起来,透出惊讶之色。
那狱卒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两腿一歪倒在旁边动弹不得,而对面的墙壁似有黑影晃过,黑影粗长,末端细,像极了狐狸尾巴。
是玉藻前大人来接她了!
她没有丝毫怀疑,玉藻前妖力通天,完全有本事无声无息地劫狱,她顿时燃起希望,一个激动扑在地上,折断的双腿使不上力,她就用被撅断了指骨的手强撑着爬出去,爬出牢门,上台阶时手掌全是血,后来干脆用牙齿咬住可以借力的地方,一点一点,一步一步,身后血迹蜿蜒,狰狞而惹眼。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阻拦她。
子珠在平安京生活十几年,比大部分本地人还了解地形,她来到外界,天空是与地牢别无二致的黑暗,身体每挪半寸都是蚀骨钻心的疼痛,但为了一线希望,她忍耐至今,就着嘴角的血液哆哆嗦嗦画出一个阵法,指腹滴下血液,唇齿间挤出咒语,粗陋的阵法光亮乍现,下一刻人已消失不见。
她和玉藻前有过约定,非大事发生不得使用这个法阵,因为此阵法是双向性,一方使用另一方则会无条件地出现在汇合地点,有时也可用作保命之用,子珠满心窃喜,衣服被石块划成破布,把腹肉刺得鲜血淋漓,她仍往前爬着,眼泪在眶里打转,流下来蛰得伤口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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