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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被带到会谈室时, 穿过连廊, 被突如其来的雷声震得浑身冰凉。外边已经完全阴下来了,像图书里对日食的描写般, 仰望望去,天已低坠至颅顶。年轻的助理老师弯下腰, 语气放轻:“等会儿你就能见到爸爸了,记得笑一笑,和他说声‘Hi’好吗?”
从她进门的那一秒起,对方就抬起头。
只是小惊水的眼睛被明亮的室内刺得眯起,直到走在对方面前,才看清他陌生的脸。
一张陌生的、干净得异样的脸。
小惊水脊柱发冷。
中年男人的皮肤光滑得近乎没有纹理,眼睛像两颗嵌入肉里的玻璃珠子,无论看哪儿都毫无焦点。尤其是看她笑时,苹果肌无法被惯性牵动,仿佛骨头上覆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面皮。
对方自我介绍道:“惊水,我是你的生父,单忌。”
事实上,小惊水叫不出口“爸爸”二字,也本能抗拒与这个人产生羁绊。
梁徽一生未嫁,她出生时便随了母姓。虽然她记不得父亲的具体长相,但隐约记得,那男人的笑容鲜活,看着她和母亲的眼神满是宠溺。
绝不是眼前这个陌生人般的僵硬可怖。
单忌见这孩子与自己不亲,眼神顷刻漠然:“你母亲去世了,遗体已经用直升机从大帽山运下来了,别太难过。”
小惊水说出第一句话:“去世……是心脏不跳、也不呼吸了的意思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
单忌此行的重点不是与孩子探讨生命的定义,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封信,抖开后直接塞到小惊水怀里。
小惊水因为那张无褶的面孔逼近,被结结实实吓到了。
手里的信件晃啊晃,最终飘落在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
会谈室的暖气开得很大,她看着单忌逐渐沉郁的脸色,背上出了一层热汗,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刚到香港那年的回南天。邨屋充斥着潮湿臭味,比起家更像水帘洞。那时候,梁徽还没什么名气,事事亲力亲为,踩着架子一点点为天花板刷防水涂料,而被唤作“爸爸”的男人很少出现。梁徽总说他在大陆打拼,爸爸妈妈都在努力打拼。
小惊水也无法厘清,眼前这个自称单忌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她的爸爸了。
她拾起那张信纸,上面是一行行规整的老式英文手写体。熟悉的字体让她想起曾趴在母亲桌前,看她写字的画面,内心不知不觉涌出一丝安宁。
母亲在信中写道,若她有朝一日不在了,希望将女儿梁惊水托付给弟弟梁有根一家抚养。信里还提到,她一生最大的愿望是成为单家名正言顺的妻子,但因单忌早已娶妻,她始终无法入单氏族谱,这是她毕生的遗憾。
那时小惊水没有信不信的概念了。
她认得妈妈的字迹。
她接受了梁徽的死亡事实:“我明白了……您能带我去见我的舅舅吗?”
不知为何,那个称谓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即便种种迹象都表明,单忌确实是她的爸爸。
“好孩子,我现在给你办理转学手续。”
“转学?”
单忌说:“想让舅舅照顾你,就必须搬回蒲州。这是你妈妈的心愿,记住,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敬舅舅舅妈。”
小惊水不满这个结果,但也没反驳。
她明白,最好的方式就是遵从妈妈的叮嘱。妈妈在这方面素无差错,就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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