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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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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旭良抱着胳膊,无声地咧开嘴,这演技绝了,眼神真诚,嘴部的细微的变化也非常到位。就这演技,也难怪常华盛这样经验不足的年轻人会被骗。

正想走过去让陆汀收敛点,别搞到最后大家都无法收场,就听新来的陈队说:“当初这起事故的案子还是我们一队办的。”

焦旭良张大了嘴,紧接着又听陈队说:“工人不慎跌了下去,机器却没来得及及时停止。脊椎和肋骨被刀片折断,刺破了内脏,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保安这才认出,这的确是那天参与办案的警察!

妈的,他一脸菜色,还没来及辩解什么,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质问:“我记得你们当初说把这台搅拌机替换掉,怎么,为了省钱又不换了?”

保安立刻苦着脸说:“警官,这是上面的意思,跟我没关系。”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看向最初说话的青年。

他是怎么知道机器里死过人的?是血迹没清理干净?还是说他有亲戚在工厂里上班?

没容他细想,陈队直接给工商管理部门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现场举报。

保安焦头烂额,事情出在他值班期间,这下子工作肯定没了!越想越气,态度也越来越差,当即开始赶人。

陈队看了眼陆汀,见青年轻轻摇头,当即背着手往外走。

焦旭阳走在常华盛身边,低声问道:“你那朋友之前肯定事先调查过,别被他骗了。”

常华盛笑而不语,快走两步到了陆汀面前:“前面是罐头厂和钢厂,这两个嫌疑很大。”

罐头厂有绞肉设备,也有碾压罐头外包装的机器。而钢铁厂,除了碾压设备外,因为工人中男性居多,且炼钢炉长期不能熄灭,阳气极重,周围别说鬼怪,连蝎子蜈蚣这样喜阴的虫子都很少。

罐头厂的老板不在,负责接待的是他的秘书。秘书的态度很好,带着几人将每个地方,哪怕是角落都参观了一遍,又带他们去看了监控。

调查外面马路的监控时,他们再次找到了那辆黑色封闭跑车。

因为罐头厂的位置靠近马路,这一次拍得比较清晰,坐在副驾驶的正是乔安。至于他旁边那人,因为角度缘故,依旧无法看清,只能猜测是常华飞。

陈队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抖出两根分别递给常华盛和焦旭良,因为还在厂里,他们没有点燃,只是咬着烟头过嘴瘾。

陈队看向监控室,陆汀和邱实凑在电脑前,正在努力放大监控。

可惜技术和设备都不行,放大后反而更加模糊,秘书小姐体贴的帮忙拷贝下来,顺便附赠了一个U盘。

待两人从里面出来后,他们急忙赶去了钢铁厂。

钢铁厂内的空气很差,一个个烟筒正趁着夜色在偷偷排放。钢铁厂的老板亲自等在旁边,笑容殷切,上前先和“邻居”焦旭良握了个手,然后是常华盛,至于陈队、邱实还有陆汀,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他笑着在前方带路:“焦总和常总来恐怕不是普通的串门吧,后面那位陈警官我认得,刑一队队长,怎么,我这钢厂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我们最近在调查一起较为复杂的案子,这边的每个加工场都排查过了,希望您也能配合。”陈队主动上前说明来意。

钢铁厂老板像是没看见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常华盛。常华盛笑着说:“警民一家,王老板要不要也配合一下?”

“这是当然。”王老板抬手招来助理,“你配合两位大老板好好看,好好逛,一个地方也别漏掉。要是他们发现什么嫌疑人,就让他们好好问,别拦着。”

一听就知道,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陆汀完全不在意,正背对着几人闭眼静静感受四周。钢铁厂内外非常干净,一丝阴气也无,倒是有很重的煞气。

询问焦旭良才知道,这家钢铁厂生产线很杂,除了汽车外壳之外,还有刀具和等级较低的钢条。

说完后,焦旭阳昂着下巴,用鼻孔看人:“怎么,陆先生这么厉害的人,竟然没闻出来?”

陆汀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钢铁厂比想象中的大很多,陆汀在前,邱实紧跟在后,两人找了一条生产线仔细排查,一个半小时候又换了另一条。

邱实越走越累,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靠在机器上,被陆汀拉了一把,瞌睡一下子就没了。

陆汀凑近后,手指在停止运转的机器上擦过,然后凑近,闭着眼睛细细嗅闻。

为了集中注意力,他摒弃了其他一切感官,却忽然感到一股力量卷住了他的腰部,紧接着,前方略过一阵凉风,耳朵里炸开一声巨响。

“陆先生!”邱实扑上去,跪坐到地上。

陆汀睁开眼,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是林归,刚刚是林归用藤救了他。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突然合拢的设备,头皮发麻,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那是碾压铁皮的设备,力大无比,如果刚刚小叔叔没有救他,现在嵌在他脖子上的将不再是完整的脑袋,而是一滩夹杂着碎渣和血的脑浆。

林归匿了行踪,声音沉得能滴水:“你是木头吗!蠢不足惜!”

陆汀被骂得头都不敢抬,邱实以为他被吓坏了,顺着青年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要是心里不舒服什么的,我们今天就先别查了。”

刚刚那一下也把他给吓坏了,当真是千钧一发,要不是陆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往后退,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怎么回事?!”常华盛从那头跑过来,见两人脸色都不好,对邱实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你说。”

“那机器突然就启动了。”邱实余惊未定,指着机器的手指在颤抖。

王老板也跟了过来,扭头冲着控制室的方向大喊:“你们都瞎了吗,没看见这里有人!万一把人弄伤了,你们谁负得了责!”

很快,控制室的负责人过来了:“老板,我们实在是没看见这里有人。”

“不是说了,这条线今天暂停使用吗?怎么突然启动了。”王老板漆黑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工人看了扫过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低下头说:“抱歉老板,我没接到通知,可能是信息传达下来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暂停生产线是一件大事,绝不可能出现传达有误的情况。

陆汀推开邱实,低声说了句:“我没事。”

他气息不稳,耳边林归还在喋喋不休,“不要因为自己有几分能力,就放松外界的一切警惕,你这样的体质,死了连地府都不收……”

陆汀发现这人一生气,就很容易话多,以长辈立场教育人。忍不住打断,低着头嘀咕:“那你收吗?”

林归沉默一瞬,绷着嗓音说:“我的事轮得到你过问?”

陆汀勾了勾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叔叔好像有点慌。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心情好转不少。陆汀递给常华盛一个安心的眼神,朝陈队点了个头,陈队当即明白过来,找到了!

乔安就死在这里!

邱实也激动起来,难怪刚刚陆先生把脑袋伸进去闻了那么久,原来是发现了线索!那刚刚的事真的是意外吗?会不会是厂子里心虚,以为掩藏的凶杀案暴|露了,想制造一场意外,把陆汀给杀了?

没有证据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负责任的,可事情太过蹊跷。

按理说,陆汀所站的位置并不隐秘,控制室那边的人不可能看不到。

邱实看了眼那名工人,发现对方正盯着陆汀,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打量。工人的视线转开,停在了年轻警员的脸上,咧嘴一笑,满嘴的黄牙。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下去!”王老板烦躁的把人赶走了后,关切的来到陆汀面前,“小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让人送你去医务室休息休息。”

“休息可不够,王老板你至少得给点补偿,好好安抚一下吧。”焦旭良认定了陆汀是骗子,看什么都觉得他在演戏,眼下这一出,估计是把姓王的给讹上了。

王老板被点醒,连忙让助理掏支票本,没想到被陆汀给拒绝了。

“我没事,不需要赔偿。”陆汀说着,冷冷看了焦旭良一眼。

那眼神如同寒冬腊月里最冷冽的风,让焦旭良一怔,没有不满,只有不屑于搭理淡漠,和被人污蔑一般的寒意。

焦旭良别开脸轻咳一声,心说这小骗子不简单。按照他的脾气,肯定是要瞪回去的,可是今天,他突然没了勇气。

陆汀那一眼就如针一样,戳破了他装满底气的气球,这一刻,焦旭良收敛起脾气,忽然不想再出声。

出了有惊无险的事故,常华盛表现出一丝明显的疲惫。

他给焦旭良使了个小动作,焦旭良转头对王老板说:“老王啊,工厂我们就不逛了,两年前的监控还有吧,我记得这边的工厂都会把监控保留两三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王老板蹙眉,费解思索片刻,一拍脑门,“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我忘了把事情交代下去,三个月之内的监控随便看,再往前的就没有了。”

“是没有,还是不想给我们看。”陈队连带笑意,仿佛在开玩笑。

王老板也跟着露出一个笑容:“哪能啊,真的是没有了。”

陈队松了口:“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

焦旭良啊了一声:“就这样走了?”

常华盛淡淡扫了他一眼,“不是说要请吃饭?走吧。”

焦旭良秘书早就把饭局安排好了,为了方便喝酒后各位大老板回家,用餐点不在工业园区,而是在市里。

陈队和邱实也留下来,随便吃了两口填饱肚子后,直接回了警局。

陆汀追出去:“我和你们一起走。”

陈队:“你有话想说?”

“是梁璐的事情。”陆汀说,“我想问你们,有没有找到梁璐。”

陈队头疼道:“没有,她出现过的地方我们都找过,每次去都没能抓到人。要不是局里的人都是跟我一起走出来的兄弟,我都怀疑是不是有内应给他通风报信!”

陆汀看了眼四周,眼下才十点多,市中心的人流还很大,不方便搞玄学。

“先回警局再说。”

“……”邱实无语,这语气听着怎么就跟要回自己家一样。

陆挺不想被围观,进了警局后,他让陈队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安静的场所,进去后便开始扶乩。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青年从里面出来,邱实急忙上去问:“算出她在哪里了?”

陆汀抿了下唇,说:“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她的别墅里。”

“不可能。”王家和上前说,“那套别墅我们已经找过,里面根本没有人。”

“车库里。”陆汀提醒道。

梁璐那套别墅的里里外外他们都翻遍了,自然不可能放过车库。看出他们想说什么,陆汀指了指桌子底下。

邱实:“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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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汀:“应该是吧。”扶乩的结果是“车底”和“狭小的空间”,指的应该就是车库中暗藏着一间小密室。

因为一队还要处理乔安的案子,便托了二队的人帮忙去一趟梁璐那套别墅。

不久后,人回来了,还拉回一具尸体,放去了尸检部。陆汀在获得了陈队的许可后,独自前往,进门前,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梁璐身上的死气。

看来人的确是死了,只是死状有些怪异。

法医刚从梁璐身上取下指甲和皮屑化验回来,见到陆汀丝毫不意外:“你就是陈队说的顾问吧,想知道什么就问。”

为了方便他在局里行走,陈队临时给他扣了一个顾问的头衔,没有薪水那种。

陆汀毫无心理负担的点点头,问:“她死了多久了?”

法医是从西南那边的一个小镇一步步调到B市的,见得多也听得多,说话时的声音很沉稳,对尸体的异象毫不在意:“两个月。”

身体干瘪,皮肤上沾着尸液,被蛆虫啃食过的身体上早就没了尸斑,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被抽干了,一点丰|盈躯体的血肉都不剩。

的确像死了好几十天的那种。

可在不久前,他明明刚和梁璐交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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