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至暗时刻’就这样被推广开了,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人几乎都是圈内圈外的大佬,他们给婷姐拓展人脉和事业,婷姐暗示谭丽思每天为自己提供各种暴力的或者带着折磨意味的直播。”
“那些人都是变态,他们喜欢看小女孩小男生哭泣,喜欢看他们因为各种恐惧和羞辱而瑟瑟发抖。我劝过婷姐的,也想过报警,可是她说我没有再一开始就举报她,已经成了共犯,报警的话我也脱不了干系……”
“她说没错,你是帮凶,但你若是提前举报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警察停下笔,拇指摁着笔帽,厉声问,“他们前前后后,到底伤害过多少孩子。”
“我数不清……”助理下垂的睫毛不停乱颤,声音很不稳,“焦楠楠,焦楠楠是他们逼死的第一个人,婷姐当时受到了惊吓,曾带着我去过殡仪馆远远看过一眼……十五岁的女孩子躺在棺材里,四周摆满了鲜花,她妈妈的哭泣声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中。之后,婷姐收敛了一段时间,可她已经习惯了靠暴力直播缓解焦虑,根本戒不掉,沉寂了大约一年,她再次暗示谭丽思……”
手机再一次震动。
黑衣警察看了一眼,问:“她是怎么暗示的。”
“冷暴力。”助理说,“每次看到谭丽思,她都会采用冷暴力,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搭理。哪怕是谭丽思用尖叫和争吵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也能无动于衷,甚至用毫不在意的微笑激怒对方。谭丽思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意识到可以缓解母女关系的关键在于“至暗时刻”APP,当天夜晚,她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他们班上一个性格阴郁的男孩子。”
“男孩被他们用圆珠笔插在鼻孔中,逼着他在纸上画画,这怎么可能呢。画出来的东西只是丑陋的,弯弯曲曲的线条,这让谭丽思找到了打骂他的理由。”
助理闭了闭眼睛,低着头说:“丽思不愧是婷姐的女儿,她很懂得操控人心,从不出手,却能让被选定的人,凭着自己的心意被欺负。她开始或许只是让母亲开心,但现在,她已经变了……我见过她在直播镜头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里安静地轻笑,也见过她在苗芯被伤害后,高兴地在家跳舞……”
“变了,所有人都在变,连我自己也变了……”
助理以叹息结尾。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然明了。
陈队放下手机,看向谭婷,她的女儿因为始终没有如苗芯期望的那样说出实话,一直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
曾经用来操控手机的十指,被苗芯生生折断了八根。
谭婷脸上带着悲伤的面具,眼睛却很亮,她在用心去欣赏,靠着这一幕幕惨烈的景象纾解自己因为警方施压,而产生的阴郁和焦躁。
这个女人已经面目全非,陈队完全无法将她和助理口中那个不断努力,愿意帮助他人的善良女人联系在一起。
她沾上了|瘾,这种需要需要见血,需要无辜者的最凄厉的嘶吼。
太可怕了。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她的内心比镜子里折磨谭丽思的苗芯要可怕千百倍。
收到下属发来的音频文件后,陈队毫不犹豫地将手机声音放到最大,然后点开播放键。
带着哽咽的女声,谭婷再熟悉不过。
她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难以置信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出卖自己。随着助理诉说的内容越来越多,她突然冲了过去。
陈队举着手机侧身闪躲开,盯着谭婷瞳孔紧缩的双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婷:“她在撒谎!”
周围的视线让她有种利剑穿心般的疼痛,这让她联想到了即将在网络上掀起的暴雨,好不容易回归的事业会彻底跌入深渊,让她万般享受的来自粉丝的簇拥,会变成最恶的诅咒。
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
“她在撒谎,她说的都是假的!”谭婷挥着拳头想要上前,被田芳从后面拖住。
田芳死死攥住她的胳膊,“谭女士,我们现在以危害社……”
墙上的所有镜面忽然崩裂,无数细小的锋利的渣滓四处飞溅,如密集的雨点冲向众人。
田芳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紧接着便感觉另一只手攥着的人不见了。
同一时间,刚即将抵达坐标点的陆汀倏地抬头。
正前方的树林中,一群飞鸟惊慌失措的从树梢起飞四散。
今夜的月光很淡,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吝啬的洒出几缕银光。一切都是那么的暗淡,陆汀甚至无法看清中午的人脸。
但他们的眼睛很亮,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某个方向。
那一片树梢摇晃得十分厉害,凛冽的风呼啸着盘旋,仿佛风眼中心藏着一头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兽。
陆汀抬脚就跑,越是靠近,他越是能感觉到莫名的寒意。刺骨的气息缠绕在皮肤外面,带出刀刮一般的轻微刺痛。阴风呼啸,灌入耳膜嗡嗡作响。
苗芯的戾气暴涨到溢出来的地步,她在发怒,在无声的嘶吼。
她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而零点一过,就是第七天。
“调动体内的阴气,让他们成为你的武器,你的铠甲。”林归现身,语气清冷淡然,深邃的眼眸却始终落在青年脸上。
陆汀的悟性非常高,只需要轻微点拨引导,他就能精准的找到方向。
这样的人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可陆老爷子却直到死都没有让青年继承自己的衣钵……林归神色莫测,随意抬手轻轻点了点青年的眉心,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王家和与邱实,还有钱哥他们,因为无法抵挡如此凌厉的阴风,被甩在了后面,看不见人影。
陆汀忍着疼,尝试着释放体内的积蓄的阴气,让它们随着空气围绕飘散,又逐渐凝结在四周,如同最坚硬的防护罩一样轻轻包裹住他的身体。
疼痛消失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坐标。
乱葬岗的地表与其他地方无异,但中心位置,有一团很小的风卷。周围的阴风,就是围绕着它形成的。
陆汀跑得越来越快,抢在那团风卷小时前,一把救助了它的尾巴。
他闭上眼睛,指尖的阴气流入风卷,随着它深入地下,找到了那面镜子。
“我找到了!”陆汀回头大喊,王家和一行人的身影,才刚露出茂密的树林。
青年的话如同一针强心剂,都快累趴了的众人忽然就浑身充满了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陆汀面前。
线人老钱从弟兄手里接过铲子,“在哪儿?”
陆汀摊开手心递过去,“我来。”
地面经过多年大自然的捶打,泥土密度很高,表面那层铲掉后,下面部分坚硬如铁。
王家和看了眼陆汀身旁衣着矜贵,样貌陌生的男人,“他是。”
“我朋友。”陆汀解释,“刚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帮我的,所以我们半路没遇到。”
老钱混迹社会多年,一眼看出那人不似常人,他表情淡漠,经历了刚刚那场怪异的大风,却连发丝都没乱,稳如老狗。
林归见青年笨拙的动作,五指摁住铲子尾部,“我来。”
陆汀立刻松手,乖乖等在一旁。
林归单手握着铁铲,胳膊上肌肉骤然紧绷,唰啦一声,铁铲连带着外面的棍子,往下深入了至少一米!
老钱看傻了,心说这是大力士吗!活的!
王家和与邱实托陆汀的福,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还算淡定,随后便见男人手腕一动,将泥土连带着下方的镜子,整个撬了起来。
镜子在空中画出一条不算很长的抛物,啪嗒落地。
王家和想要跑过去,被陆汀从后面一把拽住,“别靠近。”
老钱嘀咕一句:“神神叨叨的。”脚下快速迈出几步,已经走到镜子前,弯下了腰。
本该倒映着周遭树林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带着疤的女孩的脸。女孩眼神阴沉,额角的疤痕下有什么在蠕动,皮肤是透着死气的僵白。
她笑吟吟歪着头,用最天真的声音冲他说:“叔叔,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老钱短促地“啊”了一声,随后便感觉到裆|下一热,给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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