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双生子不言语,仍是谢燕平代答:“我们人生地不熟,总要东道主陪同。”
这场面才旁人眼里或许是“灰姑娘”和“F5”,可到底怎么回事楚熹心里门清,她有心一鼓作气把闲杂人等都轰走,然而视线与薛进交接的刹那,昨晚那些模糊的片段再度涌现出来,
指尖淤痕犹在,荒唐行径无可否认。
没有最羞耻,只有更羞耻。
楚熹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睫,转身钻进马车里。
今日微雨,久久不晴,因此谢燕平等人并未骑马,皆乘了马车。
双生子共乘一辆,薛进宁繁金共乘一辆,谢燕平与楚熹分别独占一辆,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四辆马车声势浩大的上了街。
目的地是万朝河旁的万朝寺。
这万朝寺也绝非乌清池旁的道观可比拟,在寸土寸金的沂都城里,光是占地面积就有两百多亩,寺庙里供奉着金尊大佛,送子观音,还有一个小小的,据说极为灵验的月老庙,最令人称奇的是月老庙前有一片桃花林,花期远比别处的桃花生生多出半月有余。
这时节正值桃花盛开,许多未婚男女都来此算姻缘,赏桃花,而已有婚配的,便会在桃树上栓一条红绸,以求夫妻和睦。
车轮停转,楚熹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丝雨如纱,云雾朦胧,浸润着那雄伟巍峨的佛寺,朱瓦灰墙,绿柳成荫,白石阶梯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楚熹下了马车,没等理好裙衫,忽听百姓当中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回过头,是那五位极有招蜂引蝶资本的公子。
毕竟是老爹在南六州精挑细选出来的美男子,于不知情者而言,“F5”的冲击力不容小觑。
楚熹不得不承认,她作为女性的虚荣心在此刻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
但只有,那么一刻。
“真搞不明白你,下着雨为何非要跑出来闲逛。”宁繁金一边抱怨,一边撑开伞。好一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
“让你跟来就很不错了,你还多嘴多舌。”
“你说谁多嘴多舌!”
“说你!宁死不屈!”
“你你你!”
宁繁金当真愚钝,连吵架都斗不上两个回合,就会“你说谁”“你你你”,吵赢他实在没有半点成就感,楚熹翻了个白眼,对谢燕平道:“咱们到里面去。”
谢燕平微笑着颔首,随她一起走进万朝寺。
宁繁金狠狠瞪着两人的背影:“什么人啊!彩莲都比她强百倍!”
薛进淡淡道:“你若觉得彩莲好,大可以回去娶彩莲。”
宁繁金想到彩莲庞大的身躯,到底怜惜自己,气恼恼的跟了上去。
来万朝寺,理应先在佛前上香许愿。
楚熹很阔绰的捐了二十两香油钱,找小和尚领了三根大香,跪在蒲团之上,非常虔诚的磕了三磕头。
第一次见她这么正经,陆游忍不住问:“你许了什么愿。”
楚熹也问:“说出来还能灵验吗?”
“拜佛要焚香沐浴,斋戒十日,你又没斋戒,能灵验才怪了。”
楚熹是无肉不欢的主,压根也不信佛,一听陆游这话,干干脆脆的站起身:“你不早说,浪费我二十两银子,还白磕了三个头。”
谢燕平轻声道:“心诚则灵。”
和情商高的男人相处确实舒服。
楚熹不由朝他笑:“燕平公子不许个愿吗?”
“我并无心愿。”
“那你可以许和我一样的心愿,人多力量大,说不准就灵验了。”
“楚小姐有何心愿?”
楚熹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谢燕平扬起嘴角,背着手俯身,语调柔柔道:“你说吧。”
楚熹本意只是不想让陆游听见,可叫他这么一笑,气氛骤然暧昧起来,连薛进的眼神都变了。
薛进瞳仁黑的透亮,眼白也白的纯粹,可生气的时候总会漫上血丝,浓浓的积在眼角,显现出些许的狠厉。
吓唬谁呢。
楚熹咬了下唇,故意凑近谢燕平,说出自己的心愿。
谢燕平不由笑出声,直起腰道:“楚小姐心愿太大,二十两银子恐怕不够。”
“你不说心诚则灵吗,我心可是很诚的。”
“的确。”
谢燕平真的跪下来替楚熹许了愿,神情比楚熹还要虔诚。
陆游更好奇了,简直是抓心挠肝的好奇,可碍于面子没有再问。
从佛堂里出来,众人直奔桃花林。
那浓浓密密的桃花宛若云霞,娇嫩的花骨朵含在如铁般的乌枝里,祈求夫妻和睦的红绸挂满枝头,待清风袭来,花瓣纷纷,甜香阵阵,当真是如梦似幻。
绝佳的约会圣地。
合该两个人并肩而行。
楚熹看看双生子,又看看宁繁金和薛进,意思不言而喻。
双生子和宁繁金原就是被迫来的,楚熹嫌他们碍眼,他们岂能厚着脸皮跟在楚熹屁股后面。
但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似乎……也不大好看。
楚熹很知趣的给他们找了个台阶:“我要去月老庙算姻缘,不好叫你们知道,你们可别跟来啊。”说完,自己朝着月老庙走去。
谢燕平虽明白她的用意,但不好立时跟上去,便站在原地与众人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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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那心愿,谢燕平又忍不住笑了。
这下连陆深和宁繁金都不禁感到好奇,盯着谢燕平看。
谢燕平无奈的摇摇头道:“楚小姐……愿天下太平。”
陆游一愣:“二十两银子倒是真少了,亏她还那般肉疼。”
谢燕平看向月老庙的方向,道:“这寺里闲杂人等众多,楚小姐独自一人着实不妥,我且去寻她。”
假惺惺。
双生子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宁繁金呢,素来喜爱美景美人,这桃花林里不少模样标致的少女,他很乐意四处转转,怕薛进拿彩莲吓唬他,借机把薛进也给甩掉了。
谢燕平踏着落在湿润黄土中层层叠叠的桃花瓣,一路走到月老庙前,本想在此等候楚熹,却叫人轻拍了一下肩膀。
转过身,竟是楚熹。
她身着一袭黄杉,白纱坠地,仿佛融在了这春日桃林中。
“楚小姐不是说要去月老庙算姻缘?”
“我才不算什么姻缘,我的姻缘不能由天定,该由我自己定。”
“楚小姐总是这般语出惊人。”
“语出惊人?可我看你好像并未起波澜。”
雨丝不知何时化作了雨珠,一颗颗打在桃花上,令那纤弱的花瓣离了枝,又随着风四处飘散,有几片孤苦伶仃的正巧落在楚熹的肩上。
谢燕平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那些花瓣轻轻扫开:“习惯使然,我其实也想学楚小姐这般恣意。”
楚熹微怔,忽然想到薛进也曾有同样的举动。
只是那时她身上是花生壳。
雨愈发大了,噼里啪啦的砸在油纸伞上,楚熹举着伞的那只手有些辛苦,便对谢燕平道:“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好。”
这附近能避雨的地方不多,唯有一处风雨长廊,很不巧的在此遇见薛进。
一个是牵扯不清的前任,一个是不离十的准现任,楚熹或多或少有点尴尬。想支走薛进,看着他舔了舔唇说:“我口渴。”
薛进不为所动,还将手伸出廊外,接了一捧雨水。
“你……”
“月老庙应当是备了茶的。”谢燕平朝楚熹无声的笑笑:“我去取来,楚小姐稍等片刻。”
“还是算了,等雨小些我们一起去。”
“没关系。”
谢燕平说完,撑开油纸伞走进雨幕中。
楚熹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方才扭过头道:“你能不能有点眼力价?”
薛进乌黑的发丝上蒙着一层水雾,周遭萦绕着一团寒气,他冷冷的盯着楚熹,缓缓逼近。
楚熹往后退了一步,分明是怕了,嘴上还不服软:“你干嘛!”
薛进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将人扯到怀里:“你别太过份。”
“我,我怎么过份了?”楚熹在他怀里,反而不怕了,只仰着头道:“过份的是你,你要清楚自己的地位。”
“楚熹!”
“怎样!快放开我!要让谢燕平看见了我就说你非礼我!”
“非礼你?”
薛进低下头,欲吻她的唇。
准现任去替她取水,她在这和前任抱在一块。
怎么看都像是偷情啊!
楚熹忙从他的桎梏中挣出双手,严严实实地捂住脸:“你是不是发疯了!”
冰凉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手背上,楚熹的身体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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