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2 / 2)
这个造型或多或少会让人想要吐槽。
阿镜回头:“甚尔!……噗嗤。”
“我还以为你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一刻了。”
甚尔面无表情地把猫连同猫包一起塞进她的怀里,那只猫几乎一换人就恢复了安静,乖巧听话得让人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针对了。下一秒,阿镜略微偏头,一柄小刀擦着她的鬓角飞了出去,被甚尔“叮”地一声斩落在地。
“你刚刚没有提醒。”
“那个对你来说速度慢得要命吧。”
相较于他们二人的从容,直毘人这一方则要震怒得多。禅院重衡惊疑不定:“甚尔!你这是要背叛禅院家吗!”
“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他声音懒散地回答,甚至还夸张得打了个呵欠:“被你们扔进咒灵堆里的事情我可还一直记得呢,不然今天就干脆砍掉你的一两根指头吧?该不会还真想着增加一个妾室——”
“闭嘴!这里没有你这种猴子说话的地方!”
对方怒而反驳:“镝木镜!在这种时候忤逆禅院家,咒缚的反噬会让你很快就遭报应的!”
“……所以我才说,你们没有认清现实。”
阿镜稍微往后退了退,房门外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骚动,还有燃起灯火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忤逆禅院家——咒术意义上,我是在帮助自己建立了婚姻关系的丈夫,现在这种场面只能算是你们禅院家的内斗。”
她只是帮助了“应该帮助的那一边”。
同为“禅院”的、“禅院甚尔”所站的那一边。
只要他还流着同样的血,哪怕是非术师,哪怕是一丝一毫咒力都没有的天予咒缚,都可以暂时性地破除这种“无法发起攻击”的诅咒。
众人脸色微变,他们显然也已经弄清楚了这个逻辑。
她是什么时候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来到禅院家的第一天吗?还是说,从青森之里答应直毘人的那一刻?那时候她才几岁?很多事情不容细想,一丝“早被算计”的恐惧从心底攀升,几个人立即摆出了迎战的姿态,甚至还有人在惊慌中踢翻了酒瓶。
……不过是个二级咒术师!
甚尔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作起来,他用一把寻常的胁差拦住了劈头盖脸而来的咒具,阿镜则是一猫腰,调转方位面向庭院之外,一把符咒撒向侵袭而来的众人。
前来围追堵截的人里有不少熟面孔,曾有躯俱留队当中一起训练的同僚,也有在她头上插下簪花的女眷。她和其中的一部分人相处还算不错,挥洒汗水的训练之余,还一起分享过几牙西瓜。
他们因为家主房间里所发生的巨响而来,一张张面孔惊怒交加,带着愤懑和犹疑。甚尔很快突破了房间内的防线,从一片废墟当中高高跃起,又轻轻落在她的身边。
在这群人当中,甚至还有披着一件浴衣就急匆匆赶来的禅院甚一。
“那家伙只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甚尔的战斗力,开始在人群当中向他喊话,只要能够说服他,这件事情说不定还可以安稳落幕:“在不需要你的时候,立刻就会被扔掉的!她在踏进禅院家的时候,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一天了!”
黑暗当中,良好的动态视力照亮一张又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
“左上方三个,身后一个。”
耳麦当中自动传来声音,这应该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录音。甚尔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应,避开了第一轮攻击之后,反手斩断身后那个偷袭者的手腕。鲜血在地面上溅射出弧圈,在接踵而至的提醒当中,他一臂捞起身边的阿镜,一边单手迎战,一边杀出重围。
“正下方,跳起来。”
男人高高跃起,长寿郎的术式紧随而至,土地隆起形成巨大的双手,却在合拢之前被符咒炸成两截。
“——很遗憾,虽然不算很多,但我们这边也有一人份的咒力。”
阿镜摇晃着表面已经蒙上一层焦黑的符咒,轻轻将已经毫无用途的纸屑从空中抛下来:“都说了我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耳机当中传来清晰的指令,提醒着攻击的方向和先后顺序,他的身体变得极轻,一层咒力附着在体表,像是流动的水膜削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
“你这叛徒!禅院家养了你这么多年——”
甚尔迅速向前突进,透明的刀锋几乎擦着那个人的前额划过,另一边,甚一的拳风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留下一个深深的掌痕,像极了岩手县由来的传说。
相传,恶鬼向人类立下誓约,承诺永不在这片土地上伤人,并且在岩石上按下手印。如今已经格外稀薄的记忆里,甚尔还能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时的表情,年龄更大的兄长用这个民俗典故来诠释自己的术式,说“这就是用来庇护他人的承诺”。
而他不会拥有术式,只要他还待在这片屋檐下,稀薄的氧气总会一天又一天耗尽自己的生命。
“没错,我被利用,被算计,或许从一开始就无知无觉地钻进了那个院子。”
甚尔说,他裂开嘴角露出微笑,连嘴唇上的伤疤都紧跟着扬起弧度:“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份利用让你们第一次正眼和我说话。”
他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冲破了这片包围网,符咒荡开身后侵袭而来的攻击,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禅院甚一缩回了手,他的攻击轻飘飘地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这就是我的决定。
不会再后悔了吗?
——谁知道呢,去他的吧!
这一定是最正确的决策,甚尔想,新的生活甚至还没有显露出一角,他只是在一片兵荒马乱当中离开了禅院家,就已经提前体会到了久违的快乐。
不远处,孔时雨将车停在路边,打开了双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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