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1 / 2)
三个人不得不再次紧急转移。
禅院惠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思考, 在心里抱怨那两个不靠谱的成年人——他们没有紧急赶来帮忙,意味着没有预测到自己死在这里的可能,那就一定会有破局的办法。
未来视不好的那一点也可见一斑:只看到结局就忽略过程, 说不定那两个家伙只知道自己家的小孩今天也会健健康康地回家,至于回家的过程中有怎样紧张刺激的经历, 那不重要,是可以被忽略掉的冗余信息。
可恶, 他根本没体验过正常的“父母会担心孩子”的感觉。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把咒灵解决掉。小惠猛地刹住车, 从影子当中摸出来几枚符咒, 命令□□卷在舌头当中抛撒过去, 紧接着立即引爆咒力, 一道雷光闪过,咒灵猛挨了一击似乎被霹得愣住, 停在原地呆愣了几秒, 又吃痛地躁动起来。
“符术?”
伊地知愣了一下:“你不是式神使吗?”
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术式, 这可不像是电脑里装两套操作系统那样简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孩子还认识别的咒术师, 并且和对方关系匪浅。
“我妈是咒术师。”
看到伊地知一脸愕然的表情,小惠只能边跑边解释,并且不断让两只玉犬去骚扰咒灵:“只是现在联系不上,她在上班的时候手机打不通电话。”
伊地知:“……”
怎么说呢, 这实在是个太微妙的理由。
但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想太多, 伊地知边跑边回头看咒灵, 那只巨大的鲶鱼还是一副精力旺盛, 游弋在水泥地当中的样子, 一点也没有因为长距离的奔跑而感到疲惫。这样下去先败下阵来的一定会是体力更加糟糕的人类,尤其是他们两个还要带着一位看不见咒灵的非术师。
津美纪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很听话地跟着小惠和伊地知的步伐,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但那种弥散在空气当中的危机感已经很清晰地告诉了她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盘星教关于咒灵的“科普课程”她也有跟着一起上,虽然完全看不见夏油杰手中放出来的那些咒灵,但她能够观察到周围那几个孩子被惊吓到的面庞,以及追着咒灵的位置不断移动的目光。
夏油杰,也就是那位“夏油教主”对于非术师还要坚持来听他的课程态度不置可否,既不会考核她体能锻炼程度如何,也不会要求她和别的孩子一样尝试着动手对付那些据称为“蝇头”的东西,但那些咒灵的基础概念和理论,却像是小学生课文以及必要的数学|运算法则一样被刻进了大脑当中。
“咒灵的咒力反应大约是三级的水准。”
她伏在伊地知的背上,两根辫子伴随着跑步一起一伏的动作在风中簌簌动摇:“但是却能够形成大范围的致幻效果,构建出真实的深坑,同时将咱们三个人一起拉了进去。”
那就意味着,这只咒灵的大多数力量都被特化到了攻击特性之中——能够在水泥地面当中自由移动也是证据之一,夏油杰曾经说过,大多数的咒灵都不能穿墙或者跨越物理的隔绝,往往会选择绕行或者将阻碍直接打破,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咒灵,实力……往往非常弱。
咒灵当中也有弱者,要么成群结队数量惊人,要么体型异常虚张声势,在这里他还举了个河豚的例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断地吸气将自己膨胀变大,倚靠这种方法来吓退猎食者,但实际上却一触即溃,只要一把厨刀就能轻松解决。
小惠也跟着津美纪的提示想到了这一点,他猛然刹住脚步,两只玉犬也跟随主人的意志而临时转向,从不同方向冲着咒灵骚扰而去。伊地知背后挂着个小姑娘,迎战不急被扫了个趔趄,于是津美纪也顺势从他的脊背上溜了下来,被□□一口卷进嘴里。
从咒灵和伊地知的视角里,小姑娘已经从头到脚被那个□□式神彻底包圆,下一步就是将非战斗人员带离现场;而在津美纪的眼里,她的周围仍旧一片透明——手指能够感受到略有些潮湿的触感,周围的温度也有变化,但视野范围内仍旧一片空洞。
非术师看不到咒灵,据说这是大脑结构上存在的本质差别,距离理由尚未有人探明,但——夏油杰说得很明白,普通人很少有机会能够看到这些,而且最好想都不要想:唯一能够突破那道境界线的时刻也往往是在临死之前灵觉爆发的时候。
两只玉犬仍旧在和咒灵对峙着,小惠手里还拿着一把符咒,能够随时放出可以焚烧咒灵的火焰;伊地知摆出剑道的姿势举起那根金属棒球棍,徒劳地在地面上敲了好几下,在他们两人摆出迎战姿态之后,咒灵确实也畏缩了起来,盘桓在面前不远处的位置,半边身子虚浮在水泥地面之下不肯上前。
下一秒,咒灵故技重施,两人脚下的土地再次变成了一片深 坑,只不过这次二人都早有准备,一个向周围提前跳跃,另一个被两只玉犬撞飞了陷阱范围。伊地知落地之后顺势打滚,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咒灵摆脱了他的反击,再度潜入地下,只留下了一小片在地面之上的背鳍。
“只有在攻击的时候,它的大半身子才会露出地面。”
伊地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Megumi君,我们最好位置分散一些,下一次它攻击我的时候不要用你的式神来救我,直接抓住机会去攻击咒灵本体——就算是小学生,有那样厉害的式神,对付这种咒灵也一定没问题。”
说完,他咳嗽了一声:“……说起来,为什么要起这样的网名?”
虽然在网上假装自己是女性的情况也不罕见……
小惠脸黑了:“我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伊地知尴尬地摸了摸鼻梁。
但气氛却并没有因为他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变得缓和,年轻的咒术师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让这孩子去全力操纵式神对付咒灵就意味着自己承担了遭到攻击的风险。
诚然,他是年长者,当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他又看了一眼小惠:对方也确实更有天赋,身怀术式,早就已经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
但……
心脏在胸腔当中急剧鼓动着。
他不会死,极大概率不会死,毕竟像是灰原前辈那样的重伤深度昏迷都已经被家入前辈给捞回了命,他只要多忍耐一下,等到咒灵被祓除之后一定能被妥善治疗。
所以不过是疼痛而已。
咒术师最应该习惯的感受就是疼痛。
他和七海训练的时候没少被那把鉈刀抽飞过,被绷带缠住显得圆钝的刀口深深楔进腹部,让人一瞬间就能怀疑入学的决定。
所以疼痛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死亡也……毕竟有更年轻的术师在场嘛,而且一眼就是前途无量的样子,如果是为了保护对方的话,也算得上是有价值。
但还是有着难以克服的恐惧。
对痛苦和死亡的恐惧,对咒灵的恐惧。
没办法克服这些的人,就永远无法成为咒术师。
他就是因此决定作为辅助监督活下去的。
伊地知刚刚咬紧牙关,脚下的水泥地面就骤然消失,他挣扎着调整自己滞空的姿态,即将面对接下来的坠落——一般来讲这种深坑都会附带陷阱——但他的手腕突然一沉,被另一只更小的手紧紧握住。
就算是咒术师,把全身的咒力都用来强化手臂的肌肉,小学生承担一个成年人的体重还是让人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惠く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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