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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番外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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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番外。

裴湛清醒后, 回想起昨夜发生的情景,脸都青了。

简瑶被折腾了一夜,脸颊上泪痕还未干, 轻蹙着细眉,粉唇微张, 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大婚, 圣上给了他三日的沐休假期。

裴湛披着外衫,坐在床上, 还有些呆滞。

昨日几乎每一步,都是简瑶教着他做,他……他怎么醉成了那副模样?

和他相像中的洞房花烛夜,完全不同。

简瑶醒来时, 迷迷糊糊刚睁开眼, 就见身边一团黑影, 吓得她立刻清醒过来,还未坐起, 腰间一软就又瘫倒了床上。

这动静,终于让那人回神。

那人幽怨的眼神看过来, 让简瑶一阵心虚。

夜间总能遮住些许羞涩,但日明后, 记忆再席卷而来, 就会只剩下满腔的羞赧和窘迫。

裴湛幽幽地说:

“阿瑶好生厉害。”

和那日简瑶解决了长公主厌食时候,一样夸赞的话,放在这个时候,却让简瑶羞耻地脚趾都绷直了。

她拱进被子中, 没脸见人。

后来许多日子, 简瑶软着腰肢下不了床榻时, 都后悔新婚夜的决定,早知道裴湛会这么记仇,新婚夜还不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件事给裴湛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除非必要,裴湛几乎滴酒不沾。

人人都夸简瑶驭夫有方,偶尔洛如风来府上,都会啧裴湛一句夫纲不振,裴湛笑而不语,但简瑶却尴尬地死死垂着头。

简瑶和裴湛成亲后,生活忽然就变得忙碌起来。

她不仅要认识裴氏所有人,还要跟着靖和长公主学习管家事宜。

有一次,裴湛下值回来,就见简瑶拿着本书卷,疲倦地倒在软榻上,顿时心疼得不行,在简瑶不知道的情况下,找上靖和长公主:

“就算要教她管家事宜,也不必急于一时吧?”

靖和长公主挺着大肚子,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为人新妇,若手中不管着家中事,反而会觉得不安。”

裴湛不信这说辞。

如今他还未承袭侯位,这当家作主的还是他爹呢,凭什么要他夫人来管府中的杂事?

而且,简瑶也不是这般斤斤计较的人。

裴湛杵在那里,也不走,将靖和长公主快气笑了,既觉得他终于懂得担当,又有些心酸: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生产了,怎么,你还要我坐着月子,劳烦琐事,是吗?”

一句话,将裴湛砸醒。

“我倒是可以让她慢下来,生产后,府中事宜也可以让婉丫头暂时管着,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媳妇儿怎么想?”

简瑶本就身份低微,用外人的话来说,她能嫁入肃亲侯府,纯属高攀。

这时,越对她委以重任,她才越会安心。

“她若安心,又怎么会不顾疲累地学习这些?”靖和长公主指着裴湛鼻尖骂:“不帮着她点,还一个劲地拖后腿,你和你爹一个死样,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

裴湛被怼得哑口无言。

而得知消息赶紧过来的简瑶,也停在了翟清堂门口,鼻尖倏地冒出些许酸涩。

自成亲以来,就紧绷的神经,在靖和长公主几句怒其不争的话下终于放松。

简瑶默默退回去。

若寻常人家,因心疼儿媳被儿子这般找上门来,当婆婆的,即使不说,心中也会对儿媳多多少少有些意见,可靖和长公主还是口口声声替她着想。

能有靖和长公主这般通情达理的婆婆,是她的好福气。

裴湛回去后,难得有些垂头丧气。

简瑶在院中等着他,青栀端着茶水进来,简瑶眸光柔和地看向他:

“被娘训了?”

裴湛一顿:“你去过翟清堂了?”

裴湛拧起眉,似乎有些不安,半晌,他才抚额,有些苦笑:

“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靖和长公主的话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的确是他冒失了,若靖和长公主计较一分,日后简瑶的日子可能都不会好过。

话音甫落,就听简瑶反驳他:“你我之间,永远当不得麻烦这个词。”

简瑶握住裴湛的手,有些歉意地看向他:

“是不是我这些日子陪你的时间少了?”

每次裴湛下值,她都在学习如何管账,将裴湛晾在一旁。

如今想来,她的确做得不妥当。

新婚燕尔,该是好好培养感情才是,哪怕再多的情分,也经受不住冷待。

裴湛被她轻轻软软的声音说得心中一酸。

他喉间有些堵涩。

小姑娘好像一直都这样,从来不会在他身上找问题。

裴湛捏了捏她的手:“是我疏忽了你的难处。”

可他还是心疼她。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可简瑶却仿佛听见了一般,她弯着眸子说:

“那以后,羡之不在府中时,我和娘学习管家,等羡之下值,我就陪着羡之,也就当作休息了。”

靖和长公主的话还在耳边,裴湛渐渐拧起眉心。

但简瑶却还在继续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学习管家不是一日之功。”

“娘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因为娘快生产了,到时管家事宜,可由婉儿管着,我从旁辅助,也跟着学习。”

“娘生产在即,你最近可不能再去惹娘不高兴了。”

裴湛握住她的手:“但是——”

“夫君和娘都在替我着想,”简瑶摇头失笑,“我不急了。”

之前是她心态没有摆正,难了自己,也叫裴湛跟着心疼。

她羞涩,很少叫他夫君,裴湛忽然听见,有些惊讶。

翌日,简瑶将这事和靖和长公主一说,靖和长公主惊讶挑眉,拍了拍她的手: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东西是学不完了,待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

“你这刚成亲,该是好好享受才对!”

果然,靖和长公主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态,只顾着她的心思,才没有说破,反而由着她。

简瑶伏在靖和长公主肩膀上,止住眼中酸涩。

一月后,靖和长公主生产。

全侯府的人都如临大敌,肃亲侯和裴湛向来沉稳,如今也拧眉不安地站在院子中等待,简瑶表现得比他们还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

裴湛拉住她:“你别急。”

简瑶哑声。

她怎么可能不急?

高龄产子,这根本就是半条命都进了鬼门关。

但这种丧气话,简瑶是不可能这个时候说出来的。

里面久久没有动静,只有靖和长公主的哭声,简瑶会医,知道这种情况不妙,当即摘了所有的首饰,她根本没有涂抹粉黛,这时倒省了事。

她扬声吩咐:“烧热水,备参汤!”

简瑶其实被这情景吓得脸色微白,但曾跟着简父行医时,她见过比这还要触目惊心的伤势,倒也还稳得住。

猜到她要作甚,裴湛拦住她:“阿瑶?!”

女子生产,一向被认为污秽,男子不会进去,也很少有主子家在生产时进产房,否则,会认为被冲撞了。

里面躺着的,是裴湛亲娘,裴湛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

他就是怕简瑶进去后,会落下心里阴影。

简瑶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抿唇一笑:

“我不会逞强的!”

简瑶进去后,产房中很快没了靖和长公主的声音,知晓女子生产多是哭喊声,这种平静让肃亲侯沉眸:“怎么回事?”

裴湛心都慌了,却还在努力保持镇定。

终于有稍微懂的老嬷嬷说:

“这是让长公主节省体力!不然到时生产时没了力气,可就糟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才传来些许动静,靖和长公主仿佛不管不顾了,口口声声都在叫骂肃亲侯。

裴湛不由得想,若简瑶生产时,会不会也这样骂着他?

但经此一事,他都不想让简瑶有孕了。

这一盆盆的血水,让人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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