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100+10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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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菅原悟抢先一步, 跟自称安倍晴明的金发裸男噼里啪啦地打成一团。即使这个“安倍晴明”在地狱里修行了一千年，羽衣狐为了孕育他又收集到了相当庞大的妖力，让他甫一出生就拥有成年的姿态和力量, 但在菅原悟面前，他还是被打得节节败退。

当年追随过“安倍晴明”的百鬼们都惊呆了。

“晴、晴明大人……”有妖怪不敢置信地喃喃, “假的吧, 晴明大人怎么可能……”落入了下风。

最可怕的是, 那个菅原悟一边压着“安倍晴明”打, 还一边语气凉凉地开口嘲讽。

“就你还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要是你这实力, 他当年根本没有机会跟我齐名。”菅原悟抬手又是一发「赫」，“真以为我们当年没打过啊。”

即使是以切磋为名义的比斗，安倍晴明到底有多少实力, 菅原悟门清。就这金发裸男想要假扮安倍晴明, 他还差得远。

菅原悟与“安倍晴明”的战斗打响了战争的号角, 奴良组的妖怪们和花开院阴阳师立刻对羽衣狐、不, 应该说是鵺的百鬼夜行动手。

五条悟恨恨地瞪了一眼挑走大boss的菅原悟, 满场妖怪, 也就那个“安倍晴明”的实力不错, 剩下一群杂鱼, 他对付起来也没办法用来向夏油杰炫耀。

他不禁看向夏油杰。

像杰这样明明是远程式神使却喜欢玩近身战斗的咒灵操使, 他盯上哪个对手了？

如果他提前干掉杰看上的猎物，嗯，这武力炫得有技巧。

却不想，夏油杰哪只妖怪都没看, 他站在二条城的最高处, 垂眼看着被“安倍晴明”打开的地狱裂缝, 眸中神色变幻不定。

“杰？”五条悟凑过来，在喊打喊杀的背景音里还有心情跟夏油杰说悄悄话，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地说道：“被地狱吓到了？”

夏油杰转过头，深紫色的凤眸静静地看着五条悟，直将人看得满脸不解但还是要凑过来贴贴的时候，夏油杰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笨蛋。”

暗红色的咒力能量倏地从一旁抽冷子攻来，直击五条悟，而这一招正是来自跟“安倍晴明”战斗时还不忘盯着这边，并在五条悟蠢蠢欲动的时候毫不犹豫发出攻击的菅原悟。

五条悟反手就回了一发「赫」，咒力量不多不少刚刚好，直接跟抽过来的暗红咒力抵消。

而后，菅原悟的声音才遥遥响起，一点也没有歉疚意思地说道：“啊，不小心手滑了。”

五条悟不甘示弱，将小墨镜推到头顶，苍蓝六眼炯炯有神，毫不犹豫地喷回去：“需要老子给你准备老花镜吗，老爷爷？”不待菅原悟回应，五条悟抬手就是一发「苍」，嘴里还嚷嚷道：“老花镜来啦，老头子。”

两只猫就这么当着妖怪阴阳师和残存咒术师团体的面掐在了一起。至于“安倍晴明”，大概是命运的轮回，他重复了当初特级咒灵正人的宿命，时而要扛住两个六眼的狂轰滥炸，时而被迫跟某个六眼组队打另一个六眼。

就很离谱。

“笨蛋。”

夏油杰喃喃。

他已经想起来了。

然后，他无比确定地意识到：悟就是一个大笨蛋！

如果他不是笨蛋，怎么会对自己的灵魂切成两半，还在千年后上演了自己打自己，自己醋自己？

夏油杰抬起头，在两个六眼战斗的炫酷光效中，无奈叹气。

过往的记忆正逐年在灵魂中泛起。

源克傑是他，但他又不仅仅是源克傑。

就连菅原悟都不知道，源克傑虽然只比他年长了七岁，但要溯其灵魂本源，菅原悟的年纪连他岁数的零头都不够。而源克傑这个身份，是他在现世第八次轮回为人时使用的身份，人类的皮囊下，停驻着的是神明的灵魂。

真名为伽罗那傑的祂是黄泉神国的神子，是母神伊邪那美命入主黄泉后诞下的最后神子，而祂漫长神生唯一的目标，便是代替母神伊邪那美命镇压黄泉污浊。

黄泉污浊是世间恶意汇聚的源头，是人类恶的具现化，连神明都能够腐蚀，迫使其堕落成妖魔。

母神是众神之母，祂创造了人类，先天便存下这一份因果。待得祂堕入黄泉污秽之地，祂的神格令这黄泉污秽之地升格为黄泉神国，为万物终焉之地，便更进一步地加深了这份因果。

纵是曾经的众神之母，被污浊刺伤后，即使没有彻底堕神，神体也出现了很大问题。时不时就陷入癫狂状态中，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

想要让母神解脱，那就要阻止污浊污染母神。

想要镇压污浊，便要有足够的实力坐上黄泉之主的位置。

按部就班地修行不足以满足祂的急切，寿命短暂带来了污浊又拥有无限潜力的人类进入了祂的眼中。

祂开始轮回。

将每一世轮回的人类身体炼制成融入神魂力量的分-身再将其吞噬，九是极数，当祂完成第九次轮回的时候，祂将积攒到问鼎神世七代的力量。

而在这个过程中，祂也在试验别的方法，还差点跟素盏鸣尊合作毁灭人类。

不断地假设，不断地推翻，不断地告诉自己，祂不是在庇护人类，而是在向祂的目标迈进。

每隔五 百年一次的轮回，第八世的时候，化身源克傑的祂遇到了菅原悟。

祂曾视人类为花草，天赋异禀的人类是变异的花草，而菅原悟是祂迄今为止看到的变异得最特殊的花苞。

他让祂心生好奇，并允许他留在身边。

一开始会养着菅原悟，不过是因为，源克傑想要看一看，这朵最特殊的花苞会在他的身边开出怎样的花。

后来，祂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因为菅原悟不是花，而是猫。

会瞅准机会撒娇耍赖折磨神的猫。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菅原悟绊住了祂的脚步。

当时的源克傑，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将那具身体淬炼到可以吞噬的地步。他本该按照从前的方式，处理掉那具身体，然后回到黄泉中修养，五百年后再进行下一次的轮回。

他顺理成章地让自己生病了，结果，菅原悟的反应让他无措，反倒逼得他不得不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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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十七岁的时候。

这具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神魂的浸染，再不回归黄泉就晚了。

终于在病床前，源克傑与菅原悟订立了束缚。

一千年后再重逢。

他的第九世轮回预计在五百年后，一直以来的坚持会在五百年后落下帷幕。若他代替母神镇压黄泉后还能保留清醒的意识，他会在时间到了的时候履行约定。

一千年后，他转世为夏油杰，十五岁进入高专，遇见了转世后的五条悟。

这是他们约好的。

挚友也好，恋人也罢，他会留在现世百年，完成他们的约定。

万万没有想到，十五岁遇到一个五条悟后，十六岁又特么冒出一个菅原悟！

夏油杰霍地抬眸，紫色的凤眸中闪过凶光。

曾经的他看不清灵魂，即使觉得菅原悟和五条悟各方面都过于相似也只往返祖上想，从来没有想过某些更为出格的可能。谁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恰恰是最出格的那一个！

“菅原悟！”夏油杰厉声开口，“给吾滚下来！”

天空上正在高速跟五条悟交手……不对，是跟五条悟争抢祓除猎物“安倍晴明”的菅原悟一个脚滑，被夏油杰这凶巴巴的一嗓子差点吓到从天上摔下来。就连五条悟都停下了手上的攻势，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看向夏油杰。

五条悟下意识摸心口，奇了怪了，杰那一嗓子喊过来，明明喊的是菅原悟，他却觉得杰是在叫自己。

这莫名心虚的感觉，让五条悟麻爪。

“杰……傑？！”菅原悟傻眼地看向夏油杰，夏油杰和源克傑是一个人，前世今生的关系，他懂，他都懂，但这个生气时的小表情……分明是菅原悟还未元服前惹到傑时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那是看不争气小崽子的眼神！

两个六眼同时被叫停，剩下一个被打得血淋淋的“安倍晴明”，对方刚想要逃，却见夏油杰抬手一指下方涌动着血与火的地狱一角。

“哗啦！”

手臂粗细，镌刻着红莲纹的黑红锁链倏然从地狱之火中探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缠住了“安倍晴明”的脖子。

“不可能！”“安倍晴明”连忙抬手想要扯开锁链，但那锁链缠上了他的身体后就不断收紧，细小的红莲之火燃起，直烧得“安倍晴明”皮开肉绽，惨叫出声。

紧接着，更多的锁链从地狱中探出，直扑“安倍晴明”手下百鬼，有一个算一个，被红莲之火烧得哇哇惨叫，然后被锁链扯动着堕入地狱。

这一手，直接震住了在场一众妖怪和咒术师。那些赶来跟羽衣狐势力死磕的奴良组妖怪更是以着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一起，他们并没有被那些从地狱探出来的锁链袭击，但身为妖怪还是相当有自己不受阴阳师和咒术师待见的自觉的。

局势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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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着不容反抗的态势捆住了那些刚刚在京都作乱过的妖怪，还刻意放缓了将它们拉入地狱的速度，哪怕是那个之前碾压了奴良组和阴阳师的“安倍晴明”也不例外。

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畏惧的目光中，夏油杰目光一扫，最后落在被红莲之火直接烧没了一条手臂的“安倍晴明”，冷冷开口：“这是给诸位提一个醒——不要在别人家里乱钻洞。”

虽然黄泉冥府之广阔，现世远不可及，有相当一大片神域还处于荒废状态，但这也不是某些灵魂未经审判私自溜出去的借口。

当着他的面在地狱开后门，当他这位黄泉之主不存在吗！

虽然他的本体还在黄泉，虽然整个黄泉神国的鬼神都不知道他十六年前溜出……不，是来现世视察。

夏油杰扫了一眼众人，对于他们的敬畏恐惧习以为常。

轰隆隆的锁链摩擦声中，以“安倍晴明”为首的百鬼被拖入了地狱，而这一次，他们不会在黄泉的外围活得无比滋润还有心思搞阴谋了。

地底裂开的地狱通道轰然闭合。

做完了这些，夏油杰本想拎着菅原悟和五条悟这两只自顾自裂开的猫离开，找个地方 好好帮他们回忆一下过去。

但目光一扫，笼罩在京都上空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开的意思。

夏油杰直直地看向天空，微冷的紫色凤眸中，那些隐藏在妖气之下，被痛苦怨恨恐惧不甘种种负面力量所缠绕的一张张灰黑色的人类脸孔若隐若现。

夏油杰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