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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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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阁位于菩提门东院, 为方丈室。

室内古朴雅致,并无多少饰物。正中央搁着鸡血石浮雕,北侧则置有菩提门传代世系谱。

空寂引着姬容前行, 脚步最终停在了一面白墙前。

抬头望去,墙上挂着一幅画卷。

画卷约莫两尺长, 描的是仲冬的景。

炉里烧着银炭, 室内装潢富丽,应当是酒楼雅阁。众人正围着一方八仙桌而坐, 仰头望向掀开珠帘的红衣公子。

姬容看着这幅画卷,却愣住了。

这不是她在天水秘境里看到的卷轴吗?

空寂笑望着墙上的画,悠悠地说:“这幅画是孟若孟掌门所作,当时交予了剑圣,真迹现已失传了。”

姬容问:“所以这幅画是仿品?”

空寂点点头, 说道:“墙上这幅画,是老衲闲来无事随意描摹的。时隔已久,物是人非, 老衲也难以描出画上之人当年的神韵。”

姬容看着墙上的画卷,却感觉这幅画和她在秘境里所见的那幅画卷,好像区别不大。

除了秘境的画要旧一些, 其余的几乎相差无几。

当然也不排除一个可能, 秘境里的画说不定也是仿的。

半晌, 空寂笑了笑,说道:“不过老衲想给施主看的是另一幅画像。”

“哦?”

姬容有些惊讶, 没想到空寂要给自己看的,居然不是这幅画。

只见空寂打开书柜, 俯下身, 从暗格里拿出一幅落了尘的卷轴。

解开卷轴上的带子, 画卷徐徐展开。

尺幅方寸间,画着一棵菩提树。

菩提树下,女子正仰起头,静静地看着盘旋飘落的树叶。

女子身着红衣,周身的颜色泼洒开,如墨似的浸染了满山的丹枫。

她垂眸,望向落在地上的菩提果。

看完之后,似是觉得大千世界,也并没有什么趣味,于是轻声一叹。

一声轻叹过后,女子抬首,便入了画。

多年前,月千秋对上的是画师的眼睛。如今对上的,却是姬容的眼睛。

姬容瞧着那张无双的面庞,沉默良久。

抬起手,想去触碰画中人的红衣,在半空中顿了顿,却又放下了。

众人之所以会觉得月千秋和姬容相似,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单看这幅画卷,二人的皮相,确有五分神似。

但月千秋那段淡漠寡情的眉眼,上天入地,却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姬容看着画上的人,拢于袖中的手都不由得颤了颤。

她当年被她姐从福利院领走时,才十多岁。也不知道她姐当时是多少岁,但看那样子,应当也是二十出头了。

第一次见她姐时,姬容不会觉得她们不是亲姐妹。因为她们实在长得太像了,所以便很顺从地跟着她走了。

现在想来,她见她姐的次数并不多。但十多年来,她姐的样貌却是没什么变化的,一直都是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再看画上之人,无论是神韵还是形容,和她姐不能说是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空寂对姬容说:“百年来,老衲从未见过比施主更与剑圣相像的女子,所以才想给施主看看剑圣的画像。”

姬容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瞧着画上的红衣女子。

微风掀起卷轴的边角,画卷轻轻摆动。女子的面容顺着飘动的弧度折了折,很像是一个笑。

那张脸依旧淡漠,淡漠到让姬容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只能瞧见卷轴被风掀起后,女子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

姬容想起她姐在梦境中说的话,再看看月千秋嘴角弯起的弧度。

此时她就很想问一句,姐,你究竟想干什么。

还想问第二句,如果你不是我姐,你是月千秋,你又想干什么。

空寂将竹帘放下,风停了。

微风不再拂动,画卷恢复了原样。

月千秋的面容平淡如水,似乎从未泛起过丝毫涟漪。

姬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辞别空寂,又是怎样浑浑噩噩地走出去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对着那个无情的女人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你给我推荐这傻逼游戏,老娘也不会玩这游戏,也就不会穿进来了。

如今想来,她姐一个从来不玩游戏的大忙人,怕是早就知道《剑神》这破游戏有猫腻,所以才故意让她上瘾,熬夜猝死的。

妈的,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亲,您的猝死完全属于自发性行为,与他人无关哦】

姬容怒了,妈的辣鸡系统,这时候还要和老娘作对。

【请玩家稍安勿躁】

【检测到顾白衣的怒气值已达百分之百,玩家的存活率低于百分之四十,请玩家立即采取行动】

姬容傻了。

啥???

半晌,她才记起来,刚刚自己被空寂拉走了,忘记了女主还在外面等着的。

随后姬容不禁有些疑惑,这一段路走得有些远了,居然也未曾毒发。

但此时此刻,她也来不及细想了,因为女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姬容抬头看了看天色,外面已是灯火阑珊。

不知不觉,空山下起了夜雨。

冬天的风刮得人脸皮生疼,姬容快步往前走着,心中祈祷女主已经走了,不然这么冷的天,只怕人都要被吹傻了。

拐过转角,站在阶梯上,一眼便见着了立在屋檐底下的人影。

夜间的雨很凉,从檐角滴落下的水珠,打湿了顾白衣的鞋履。

但她仍是站在灯笼底下,未曾挪动一步。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顾白衣恍若未闻。

只是垂着头,望着灯笼的影被月华拉长,映在漆黑的台阶上,一级一级被折叠成锋利的棱角。

看着这幅情景,姬容明知顾白衣是站在屋檐下的,绝无可能淋雨。

她却总觉得顾白衣浑身像是湿透了,本就颜色重的衣服,此时更深了几分。

不知为何,姬容有些心虚,夹杂着些许慌乱。

一步步走下阶梯,站在顾白衣身边,却仍是佯装平静地说:“走吧。”

这时,顾白衣才抬起头,望了姬容一眼。

像是被水洗过似的,那双眼睛很亮,映出灯笼边缘浅淡的雪光。

张开嘴,说的却是:“师姐,你不信我。”

此时顾白衣面上含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姬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在她身上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

虽然不知道这股血味究竟从何而来,但她总觉得顾白衣整个人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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