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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八十二章 只剩太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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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帝沉默了,轻声的骂道:“好一个逍遥于世的秦谪仙,秦玉猫。”

在他的身后,有一金衣的儒士,大致应该是儒士吧!总之随着儒道大盛,全天下的读书人全都爱这一袭儒袍,或者说,总爱胸前的衣冠禽兽。

“的确是个不错的少年啊!”这中年儒士虽然平平常常,但架不住这一身金衣,用金线钩织,就像纵横的棋盘,这人左手拿着枚金色的棋子,右手拿着一张今年应试的文卷,卷上有两句评语,第一句是三甲之姿,状元之才。

第二句朱笔批示,不尊帝王,乞丐之命,这朱笔不在夏帝手中,而在这位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手中,若后世在读帝王将相,本朝夏帝定号天元之前,有一书生投身王府之内,每有一个策略,王赏一枚金子,最终一个当上了帝王,一个有了九十九枚金子,一半绣成金衣,一半铸成棋子。

这便是大夏金衣学士,朱子归。

夏帝无奈一笑,对于这个一心爱财的读书人,他其实是欣慰的,君臣二人盯向墙上的诗词,好一个让人不欣慰的读书人。

“我还有棋子,陛下是否要用。”

“爱卿还有几枚棋子。”

“今天用了一枚,还剩三枚棋子。”

“当初可是九十九枚,让你少穿这身金衣”夏帝说道这,看到读书人鬓角的白发,听到这调侃,后者笑了笑,捏了捏这身相当富贵的衣服,将手中的文卷递给夏帝。

“我看了一年,字不错,文采不错,说的也对。”这位科举考试开始以来就成为幕后第一主考的金衣学士,毫不吝啬这赞美之词,这是话风突然一变:“但不适合做官!”

有什么用呢?不能做官的科举,夏帝平静道:“大元说,这小子不爱读书,写写诗文,流传千古就行了。还有,他姓秦。”

他姓秦,主仆二人无奈一笑。

“没错,他是那个秦。”朱子归笑道。年少时他曾有一句话流传朝堂,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名字可以读成朱紫贵的人,吝啬的攥着那枚棋子,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到那真实在阴阳塔,虚幻在人世间,他又放下一枚棋子,直指大夏之北,毫无隐藏的阳谋。

夏帝点点头,没有说话,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北大荒,有一个姓晋的粗坯,活脱脱玷污这文雅的姓,虽是将,却无才入当世十大名将,却杀了哪一个乱世的七位名将,最后连他也没法赏,封号北荒,大夏异姓王。

值得一提,大夏有九位藩王,四个不姓姬,夏帝望着阴阳塔的方向出神,丢掉手中的杯子,玉杯破碎,一是像那里冬月的雪,二是像北荒的三十万铁骑,他喃喃道:“你和你,谁是贼,都是贼。”

面对主人这般,朱子归不动声色,前几月签了这道命令,帝都靖难,四王来救,派出了两位皇子,一个去了西边,一个去了南边,至于北边的哪位,提前一个月就来了,或者说,已经进了帝都。

“大皇子和二皇子?”

金衣学士刚想说什么,就被夏帝用一杯酒堵住了嘴,面容严肃,像是再说,我家的事情你别管,对了,大夏还没有太子。

那份文卷又丢在朱子归的面前, 这一夜上面又多了一行字,一行掩盖好字好文好说法的大字,也预言了千古后的科举。

哪有写尽华章的诗人可以做上大官!

哪有考上状元的文人可以成为宰相!

而在水边,正在摆弄花灯的姬云樱忽然抬起头,笑着看着走在桥上的狗奴才,丢出一锭金子:“说的好,有赏。”

这姑娘的眼里总是最元气的光,忽然她想到什么,问道:“狗奴才,你要去哪。”

秦言的醉眼里迈出了曾经走过的一步步,那道路的尽头,那一盏灯火,那很咸很咸的醒酒汤,那就是家啊!

我想回家看一看!

云樱公主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这是看着花灯,想在上面写几个祈福的名字,留到元宵之时,顺着河流向神明祈愿,可是想了一想,没有写。

不是没人可写,但终归是没人可写。

不是不想写,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写一个名字,一个大大的名字。

——

在帝都有一地的血还没有擦干,有一地的碎玉无人敢捡,哪怕是最贫苦的乞丐,哪怕是无赖的泼皮,在这个地方,来了位穿着羊皮袄子的老头子,他就坐在这染血的土地上。

“真狠啊!摸一摸,一手的血啊!”

远处传来大笑,那锒铛入狱的大夏右相,踏上这染血的土地,有些嫌弃的看着老者的坐姿,点评道:“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注意一点。”

羊皮袄子老者瞥了这一生多在入狱的乐观中年男子,手中攥起一块玉,这时就听后者说道:“这玉虽然碎了,好歹还能研磨成粉,做成一味药;或是请个能工巧匠,把这些大块的变成饰物。民脂民膏当还与百姓。”

传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不要拿,给那些百姓去捡。

羊皮袄子老者冷哼:“这玉虽然碎了,但也死了。”

儒生微微一叹,这玉可是君子之物,天生有灵,只可惜为了某些人的欲念,这玉也没了灵,否则是顶号的平安符,确实没人敢捡,也就面前这老头子说完话后,越捡越勤,看着老头子吃力的样子,他也跟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把玉递给坐着的人。

“你不留一块。”

儒生摇了摇头,平静望着天空,好像苍天有棋盘,又看了看老者坐在一地血上,好像这血色才是老者的棋盘:“多一字少一字又如何呢?这玉好歹可以成一昧药。”

“也可成为你手中的圭臬。”羊皮袄子老者调侃道,记得某人年少时对他说过,不为良相便成良医,那时还是在江南。

“朱子归这一手臭棋,白子那位虽然同意,但毕竟是一笔臭棋,北边的那位注定玩死他。你要不在踩一脚。”老头子的言语逐渐粗俗。

儒生点了点头,像是怀念的说道:“年后我就走,帝都有你我放心。”

又是一阵沉默,儒生准备走了,碎裂的文宫让他有些疲惫,可是走了两步,蹲下身子,脚底下正好有一枚浑元的玉,他不动声色的将玉收了起来,正色道:“你什么也没看到。”

“好一个苏西临。”老者嘟哝道,这时在他用手指,在地上写了四句话,写完以后,一位被世人称为儒圣的虚影浮现在他旁边,老者冷哼一声,不理会这位圣人。

而是边喃喃道:“这回到这里,要为闺女买些黄纸,要不要在带些饼子,丫头喜欢吃。”

不知过了何时,那道虚影也散了,空落落的地上,写了四句话,

划了为天地立心。

划了为生民立命。

划了继往圣之绝学。

划了为万世开…

只留下,两个字

太平。

太平之上摆了一枚棋子,一枚染了血,被老者擦了擦又擦,最后没了颜色的棋子。

好一枚无色子,它一落地,棋盘乱了,他一落地,他的棋盘就是一地血。

也就这太平二字还算干净,也不知压在血上,还是万世的血色还你一个天下太平。、

br /> “闺女,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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