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生命(2 / 2)
贺云稠心如刀绞,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是不是那次在雪山村,他没有去追她,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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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综艺收官的倒数第二天。
一大早,贺云稠和吱吱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都有些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吃完早饭,吱吱就毅然决然地离开...
度假山庄。
贺云稠阻拦。
而吱吱很坚决:“嗷!”
——我必须要去问松树爷爷,昨晚你就阻止了我,今天,我一定是要去的。
而后,她甩开贺云稠,大步朝着山庄的后门冲去,毫不迟疑。
从那个方向也可以上山。
“吱吱!”贺云稠喊道,追了几步。
而莫灵吱脚步不停,依旧跑得很快,直接冲向山里。
章导一头雾水:“贺总?”
他有些震惊:“贺总又惹吱吱生气了?!”
可是不对啊,刚刚还好好的,好像吃完饭,她就直接走了……
贺云稠看着莫灵吱的方向,眼神担忧而又复杂,并没有说话。
甘雨娟有些着急,眼神也带着谴责:“贺总,你怎么能任由吱吱就这么跑了呢?咱们赶紧去追呀!”
说着,她还朝着吱吱消失的方向喊道:“吱吱——”
然而贺云稠却只是看向苏亿方向,对方也正看着吱吱,仿佛正在沉思。
贺云稠走到苏亿的面前,眼看他是有话要说,章导虽然担心吱吱,还是带着其他人离开,给他们留出一个说话的空间。
只是他忍不住想……
这贺总,明明很在意吱吱,怎么这会儿又任由她上山?
今天的他们,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贺云稠:“吱吱去山上了。”
——这话是表示,苏亿可以去找吱吱。
毕竟,山上是他相当熟悉的地方。
苏亿看着他,突然嘲讽一笑:“你这是给我机会?这么大度?”
贺云稠手握紧成拳。
如果不是不想吱吱一直难过,他现在只想用拳头招呼苏亿,他从来看他不顺眼。
甚至——嫉妒他。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会一直看着你,我活一天,看你一天,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是什么,如果你欺负吱吱,我就算是和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眼神极为认真。
苏亿微微一怔。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那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吱吱,无论发生什么。”
这一刻,他的眼神很复杂,便是贺云稠都读不懂的复杂。
没等贺云稠细看,苏亿抬脚,朝着莫灵吱消失的方向追去,速度越来越快。
贺云稠看着那个方向,久久沉默。
高特助正带人来找贺云稠,远远看一眼,只觉得这时候的贺总,竟然有点像吱吱没有出现时候的贺总!
好像一下子,抽走了全部生气。
而且,还比那时多了一抹挥散不开的悲伤,让人忍不住有些难受。
高特助 站在不远处,竟然一时踟蹰,不敢靠近,时光仿佛倒回从前,面前是让人惧怕的贺总,而不是吱吱的收养人贺云稠。
贺云稠扭头看向他,麻木、僵硬地问他——
“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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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再次强调,贺氏,与我无关。”贺云稠平静道。
老管家面露苦涩,他大概昨晚一夜未睡,所以今天看起来苍老了至少十岁,仿佛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
他的声音沙哑苍老:“云稠……真的不去看看你爸爸吗?最后一次了。”
贺云稠面无表情,视线有些呆滞地看着一个地方,仿佛在出神,又仿佛是在无声反对。
老管家:“好,我明白了。”
他愧疚地看着贺云稠:“对不起,其实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但为了云瑾,为你们,我隐瞒了你的存在。”
...
贺云稠看向他,没有对此表示愤怒,也没有其他情绪,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不对,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麻木。
老管家:“先生其实比你想象中更爱你和……你的母亲,当年的事情你可能也不想听,我也不再说先生的无奈。但我可以肯定,当初他如果知道还有你的存在,如果知道你的母亲没有再婚,他一定会离婚,一定会去找你们。”
贺云稠依旧麻木,半晌才道:“用不着。”
老管家苦笑——
“是呀,用不着,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先生已经预料到你可能会不要贺氏,所以已经成立了托管基金会,以后,贺氏的所有收益、先生名下的财富,全都分成两份。
“一份给程安慈善基金会,为你母亲和外公外婆增添功德,一份给吱吱。”
说到这里,贺云稠的眼神终于有了聚焦。
显然,他没有想到贺震庭的遗嘱会提到吱吱,会给吱吱分一半财产。
——毕竟,在其他人看来,吱吱都是一条狗。
老管家解释:“上一次吱吱抓伤了先生,但回去,先生越想越开心,他每天都要看一遍这个综艺。他说,你太孤独了,有吱吱陪你,他很放心。”
老管家说:“云稠,不管什么时候,先生都希望你快乐。他以前想你接管贺氏,他很想弥补你,他只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但后来,他在电视里面看到你大笑,他说,罢了,你开心就好。”
老管家:“云稠,先生死的时候一直惦记着你,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开心就好。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才知道,没什么比开心更重要。”
老管家:“人来到这个尘世一生就是要吃苦,能高兴一些总是好的。”
……
老管家说了很多,贺云稠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他离开后,贺云稠又坐了很久很久,然后,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开心就好?
他开开心心和吱吱过几十年,然后他死了,把伤心都留给吱吱?
他再也不要她像昨晚那样哭了。
贺云稠坐在那里,背影孤寂冷清,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
而此刻。
吱吱站在了老松树面前。
她红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松树爷爷,我怎么才能让收养人永远活着?我要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树干上刚刚露出的一个脸,吓得眉头一皱,五官垮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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