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转生第二十五天(1 / 2)
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地点是卡玛泰姬里我的寝室。
我和一只满身不愉快气息的大蝙蝠成功降落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我坐在床上看他,他坐在床上看我,相对无言。
尽管他面罩上的白膜没有动作, 但我知道他已经扫视了我的房间一圈, 也可能是好几圈。
我揪过他的披风, 在他不动声色的注视下把披风绑在床架上打了一个死结。
“不要跑, ”我警告他, “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在酒店袭击事件后, 我所在的位置常备医药箱, 包括卡玛泰姬的寝室。
我提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他不知何时解开了披风的结,坐在床头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沉声道,“我自己来吧。”
我的包扎水平远远比不上布鲁斯这样的专业人士, 只好默默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找话题。
“那群忍者的装束和上次酒店里糟蹋我房间的那几个人好像, 他们都是刺客联盟的人吗?”
布鲁斯卸掉披风, 脱掉紧身衣制服的上衣, 只有遮脸面罩还倔强地待在原处。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我眼前,在他的侧腰上, 之前被厚重的披风遮住。其实他身上还有不少其他细碎的小伤口, 只是比起这道伤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是。”布鲁斯说。
只说了这一句,他就闭口不言, 专心当一个处理伤口的哑巴,仿佛他的一句话价值一百美金。
我安静地给他递绷带和伤药,在木板床上蜷缩起来。
眼睛后面大脑深处, 有某种东西在一下下跳动, 随时都有满溢出来的可能。我把下巴垫在膝盖上, 原本成功掌握传送门的兴奋尽数消退。
略一思考,我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氪石项链的后续和刺客联盟纠缠。然而我学会了法术,对他身处的战场却依旧无能为力。
卡玛泰姬讲究用灵魂弥补身体,我能把我的灵魂分享给他吗?
我借阅多的那么多本古籍里,有哪一本能告诉我治愈伤口的办法吗?
我扭过头,盯着他随动作不断起伏的肩膀。那里有一道撕裂伤,皮肉绽开露出内里狰狞的血肉。
布鲁斯像没察觉到一样,只用酒精棉草草擦了两下,胡乱止住血迹就低头去处理腰上的伤口。他用牙齿咬着绷带,在医药箱里翻找缝合伤口用的羊肠线。
我怀疑他没有痛觉,不然怎么能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伤口的同时露出平淡到沉静的表情。
我愿意把自己的灵魂分享给这个人吗?
我把手虚虚罩在他肩膀的伤口上,感到一片羽毛从我的心脏上轻盈地脱落,钻出掌心,如同一缕清风温柔地拂过还在往外渗血的肌理,悄无声息地融进去。
裂开的皮肤从断口处生长,肌肉被细小的白丝粘连缝合。新生的皮肤组织仿佛无数只小蜘蛛聚拢,在糊满肩膀的血迹中啃噬出一条歪歪扭扭的伤疤。
布鲁斯惊异地看着我,连手里的动作一时都停下来。
我索性扳过他的肩膀,将手覆在他侧腰的伤口上,大睁眼睛死死瞪住那道伤口。
伤口在以接近蚂蚁爬行的速度缓慢愈合,最终长成一条七歪八扭的毛毛虫,盘踞在布鲁斯的侧腰。
我有些羞愧,“对不起,有点丑,第一次当奶妈有点手生。”
“你在接触魔法。”布鲁斯肯定道。
他转身面向我,“你知道神秘侧有多不稳定吗?我不反对你学习自保的方法,但是像今天这样突然跑进战场实在是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我后悔给他治疗了,我应该等到他疼得精疲力尽没力气说教再出手。
希望布鲁斯·韦恩先生能记住是...
我这位新晋法师把受伤且一筹莫展的他从忍者的包围圈中救了出来。
美救英雄不指望你以身相许,只希望能少点暴躁老妈的唠叨。
那张嘴仍在开合不停,哔哔叭叭不断。
一张唇线优美、色泽分红、看起来就很好亲的嘴怎么能说出这样让人耳朵起茧的话?
我决定用物理方法堵住那张嘴。
我啪唧一下用手捂住布鲁斯的嘴。
布鲁斯的瞪视,我隔着面罩白膜都能感觉到。
他拉下我的手,还要说。我干脆扶着他的肩膀凑上去,亲自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我跪坐在床上,问,“还学和尚念经吗?”
他羞愤道,“你不能——”
“我能。”我镇定地说。
布鲁斯试图向我阐明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随意糊弄就可以跳过的话题!”
“哦。”我面色平静,又亲了上去。
这次时间稍微久一点。
我在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斯文地擦擦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布鲁斯说,语气有一丝丝不妙。
他俯身向前,扣住我的后颈,两百磅那么大一只直接整个压下来。
记仇的男人为什么不讨人喜欢?
因为他们报复心太强,而现代社会倡导和平。
我坐在床头忏悔,我不应该把人领进卡玛泰姬。既然我学会了传送门,应该直接把人一脚踹进韦恩庄园,让阿尔弗雷德教会他成熟的大人不会让别人担心。
处理完全身伤口的布鲁斯站在床边穿他的战甲,我套上拖鞋,“你要去哪里,我开传送门送你。”
布鲁斯很有尊严地拒绝了我的提议,“我可以自己出去。”
“不行,”我无情道,“圣殿不允许闲杂人等闲逛,你不选位置我就默认你要回庄园。”
我们的目光在半空中胶着,布鲁斯正要开口,我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王的声音打断了我抓住布鲁斯的披风就把他往衣柜里塞的动作,“古一法师要你到偏厅去见她。”
他顿了顿,“你房间里那位先生也一起。”
我抓着披风的动作半途停住,咽了口唾沫。布鲁斯唯一露出来的那个下巴上都写着“无辜”。
我有预感,恋爱脑这顶帽子,我这辈子都在王面前摘不掉了。
在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古一法师面前,我和布鲁斯仿佛一对被教导主任捉住在小树林幽会的小情侣。我心虚地低头,左手边的布鲁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你没辜负我的期待。”古一法师露出了然于胸的微笑。
我摸摸鼻子,“您果然是故意的。”
“适当使用一些小手段无伤大雅。”
她目露慈悲,有时候我觉得她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过分空旷,有时候又觉得这位法师的眼里装满了整个世界。
古一法师问我,“你明白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了吗?”
“我明白了。”我说,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我不是为了其他人来的,也不是随波逐流寻求刺激。”我正色道,“我是为了掌握自己的人生而来。如果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过于危险,那我需要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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