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完这仗20(1 / 2)
燕雪山找到他上课的教室。
找了个同学问位置怎么做,说随便坐,他就毫不客气地选了离黑板和讲台视野最好的中间座位占下,掏出他的平板光脑跟电子笔,坐得端端正正。
燕雪山认为自己是个好学生,在帝国军事大学时,上他最差的那一门战术分析演习课,他也是全勤,并每节课认真做笔记的。
为什么考不及格,他自己也想不通。
老师还没来。
学生们闹哄哄的。
好像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看到没?看到没?今天的联邦新闻头条!”
“亚瑟上将承认他谈恋爱!好像就是在我们学校接受的采访。”
“哪里哪里?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问题?”
“听说是在散会以后的采访。”
燕雪山扫了一眼,配图还是动图,图片里,亚瑟正在亲切地给围在身边的孩子们签名。
“啊,我的心都要碎了。”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跟亚瑟上将般配啊?一定得是个美人,并且跟他一样有才能才行,不然我可不服气。”
“你服不服气有什么用啊?哈哈哈哈!”
“再说了,他这种家世,家里肯定给他安排政治联姻啊。”
“说不定人家是遇见了一见钟情的omega呢?”
燕雪山迷惑了一下。
恋爱对象?是指我吗?可我是结婚对象啊,还是相亲结婚的那种。恋爱跟相亲应该不一样吧。
在亚瑟看来,他们是在恋爱中吗?
有恋爱吗?
做/爱是有。
那群孩子还在继续八卦: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老粉了。亚瑟上将有理想型的,他以前就接受过一个采访,记者问他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什么类型啊?”
“你等我找找,我有存视频。……我记得是放在这个文件夹里了……啊!找到了!”
视频里,亚瑟随意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姿态放松,嘴角噙着一抹礼貌地微笑,他在听到问题以后羞涩一笑,斟酌着说:“我喜欢的类型啊?……我喜欢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长相,身材不要太瘦弱,性格嘛,要是看上去很冷淡,但其实又细心又温柔,不管遇上多么困难可怕的事情,他的内心都很坚定,永远不会被打败。”
燕雪山:“?”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段音频,听上去有点耳熟,好像是在说自己,又好像不是。
长相像,黑发黑眸可不多,但他一点都不温柔啊。
那个叫波莉的女孩又插嘴了:“这种喜新厌旧、口蜜腹剑的alpha有什么好的?你们不觉得蓝色死神更好吗?又强大又低调!”
“红骑士要不是跟蓝色死神搭档,绝无可能升级到S级师士。看看蓝色死神的战绩,他的近战师士死了好几位,都是因为配不上他,我觉得他甚至比狙神荀影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雪山听不下去了:“那还是比不上的。”
波莉转头一看,发现又是他!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说:“怎么又是你啊?你不要老是不懂装懂,别觉得自己年纪大就觉得很有资历。”
燕雪山委婉地说:“呃,...
我是退役军人,确实是比你更了解的。”
波莉脸红:“你是退役军人了不起啊?估计你只是个小兵吧,蓝色死神就是最伟大的狙击师士!你知道她狙杀了多少位s级师士、a级师士,狙落了多少战舰吗?”
燕雪山:“不知道。”还真没仔细数过,军部是有统计,多少来着?十几年下来,那数字可太庞大了。
她的好朋友,胖女孩娜娜笑眯眯地打圆场,同燕雪山说:“哇,原来你是退役军人啊?那你有见到过蓝色死神本人吗?她为人好低调,都没有人见过她呢。”
燕雪山不置可否:“他是个很普通的人。”
波莉还是气鼓鼓的,说:“别跟他说话了!军部说战后要进行裁军,但是还没开始呢,他是第一批被裁的吧,说明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兵,他懂什么啊?”
燕雪山仍没生气,理论上,他没有生气的精神情绪。
他的眼神还是很宁静,望着女孩,平淡地说:“我只是觉得,为了保护国家而参与战争是一回事,会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会杀人、杀死过很多人永远不能是一件用来吹嘘自己伟大的事。”
波莉怔忡了下,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燕雪山冷淡又包容,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她的焦躁。
倒让燕雪山想起一些旧事。
还在军中时的事——
其实,亚瑟并不是无时无刻阳光灿烂的。
有一回。
大概是在亚瑟与他搭档一年多,快两年的时候,他记得是在天枢星一战。
那一场战争格外得惨烈。
当时他们驻军的地方位于帝国和联邦的交界边境,政权交叠数次,附近的星球有许多难民,亚瑟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他平时放假会跟当地的小孩一起玩,孩子们簇拥着他像是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喊他“大哥哥”,他就掏工资给孩子们买玩具买糖果。
他走到哪,哪里就有孩子们明亮的笑声。
中途,他们因为任务被调走了,等到再回来,以前围着亚瑟的孩子们全都死了。
旧帝国军在攻占这里以后,没有遵守人权条款,进行了屠城。
其中有个死去的孩子叫作尤金,同亚瑟最是要好,燕雪山记得,那是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孩子,长相很漂亮。
性子却很闹,像是只猴子,整天上蹿下跳,尤金是个在星际间流浪的孤儿,盗窃亚瑟时被亚瑟当场抓住,后来不知怎的,两人竟成了好友,亚瑟把他当成弟弟。
遇见亚瑟以后的尤金金盆洗手,不再小偷小摸,亚瑟资助他上学。燕雪山记得自己每次见到这孩子,他都会嚷嚷着以后也要考帝国军事大学,以后也要当机甲师士——像亚瑟那样的。
却连平安长大都没能做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九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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