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排骨很好吃,或者应该说,这桌上的每道菜都非常好吃,非常符合旬柚的口味。
"酒店有吃的,你病才刚好,还是最好不要沾冷水。"旬柚忍不住说道。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明明人家都要和她划清界限了,她干嘛还要多嘴啊?
"算了,当我没说。"想到晏时今给她发的那条微信,旬柚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只是做一顿饭而已,我没事的。我已经好全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晏时今放下了筷子,深深的看着旬柚,认真的道,"有些说过的话,我可以收回去吗?"
旬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他再一次朝她道歉,"柚柚,我
错了,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延长交易好不好?"
他又一次这般问她。
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很轻,似是唯恐她生气。
"在你来之前,我真以为我要死了。"晏时今无法对旬柚说出重生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根本说不出。曾经他也尝试过把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但是根本说不出去。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今天可是你生日,你才二十岁!"旬柚本来不想理他,然而一听这话,她眉头就死死皱了起来,不满道,"你只是发烧而已!不许再说那个字!"
她凶巴巴的瞪着他,霸道娇横可又…可爱的不得了。
"好,我再也不会说这个字了。"晏时今眸色发暗,喉头上下滚动,心脏像是被她的手拽住了一般,酸软得不可思议。
他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在别扭的担心他而已。
没有人真正的期待他出现在这个世上,可偏偏上天开了个玩笑,让他一次又一次回来,没有任何意义,仿佛只是想让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他有多么的不受待见,他的存在又有多么的无用。
晏时今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早已做好了再次死亡的准备。
无人期待他,他也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待。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而已,生或死又有什么重要?
可那一天,他晦暗的世界里忽然闯进了一个人。
——她应该是娇气、任性又愚蠢的,本应是他最厌恶的模样,他们也不应有任何交集。后来,她却成了他这一生中最奇妙的意外。
再后来,他想靠近她一点,再靠近她一点……直至成为她最亲密的那个人。
"柚柚,不生气了好吗?"
.……是你说的交易结束,说过的话,怎么能收回去?!"旬柚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啦,在补习期间,晏时今真的很负责,他从来没有骗过她。如果没有晏时今,她初赛就会被刷下来,更别说如今竟然还成了冠军。
晏时今超额完成了他的任务,若是按照交易来看,他无疑给了她最大的回报。她非但不应该生气,还应该感谢他,并且再次雇佣他。
但是……只是交易吗?
只要一想到晏时今提到的交易结束,旬柚心里就有些闷闷的。朝夕相处这么久,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同参加比赛,都只是交易吗?
晏时今没有错,更何况他病刚好就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给她,并且向她道歉,可旬柚心里还是非常没道理的不舒服。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无理取闹,并且不可理喻——毕章,晏时今从来没有对不起她。正经的来论,她应该感谢晏时今才对。
可是…可是她就是生气!就是得寸进尺!
"反正……反正我还在生气!"旬柚哼了一声,夹了一块排骨,大口的啃了起来,边道,"所以我得考虑考虑。"
晏时今看了她一眼,眸光如星辰闪动,沉默片刻才轻轻应了一声,"好。"
话落,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戴上手套开始剥虾。不一会儿,就剥好了满满一盘,光看着就诱人。
晏时今一只都没吃,全部推到了旬柚的面前。
旬柚看了一眼剥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虾,又抬头瞧了对面的青年一眼,唇角不由自主的翘了翘,不过很快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不客气的夹了一只虾,蘸着酱汁就放进了嘴里,只一口,便忍不住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无它,只因这白灼虾实在是太好吃了!
虾肉紧实饱满,还带着丝丝鲜甜味 ,一吃就知道有多么新鲜,比之前她在酒店里吃的还要好吃!
她享
受的弯起了眉眼,一盘虾还没吃完,便又看向旁边的蟹,不满足的道∶"我还要吃这个!"虾好吃,蟹肯定也好吃。只可惜,这两样吃起来都不容易,蟹比虾还要麻烦。旬柚肯定是不会自己剥的,她瞄了瞄对面的人,小声哼了哼。
晏时今嘴角微微翘了翘,不用旬柚开口,便自觉地开始剥了。他剥虾厉害,拆蟹也很利索。旬柚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瞅,不知不觉便看入了神。
蟹很大,肉多黄也多,看起来就肥美。可这一刻,旬柚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追着拆蟹的手走。晏时今的手并不细嫩,也不算白,上面细茧老茧不少,是一双干活的手。
然而那双比之旬柚的手粗糙了不知多少倍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你是专门学过吗?"旬柚本来是想冷战的,但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又开了口。她知道晏时今做过很多兼职,其中就在饭店打过工,但是即便是饭店里的服务员也很少有这么熟练的。
她一边好奇,一边心里又莫名有些难受。
晏时今的身世不是秘密,旬柚之前对此并没有多深的概念,可如今却忍不住想,在没有被晏家找回来的那些年里,晏时今是怎么过来的?
孤儿院的日子又是怎么样的?
只是问完后,旬柚有些后悔,她有些担心的看向晏时今,却发现他脸色很平静。让她更加惊讶的是,晏时今竟然回答了。
"很苦。"青年的声音很淡然,他说着很苦,脸色却还好,甚至隐隐有丝笑意,"但还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院长很好,照顾我们的阿姨也很好。我是被院长捡到的,是她救了我,我很感谢她带我回了孤儿院。"
否则,他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
旬柚忽然想到了晏时今恐怖的记忆力,他甚至连两三岁时的记忆都有,那肯定是记得父母和家庭住址的。
有一个疑问在旬柚心里藏了很久了-—晏时今那么聪明,他什么都记得,那为什么知道十几年后才回到晏家?
但这个问题,就像是炸雷,旬柚一直记得,也一直不敢问。
"其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孤儿院等父母等大哥来接我回去。"正这般想着时,晏时今忽然笑了一声,只是眼里没有笑意,说是笑,倒是讽刺更多,"只可惜,他们并不想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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