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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少年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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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馋他身子的意思!当时她馋的是谢璋,可谢璋也不给她看啊。她有次误入谢璋的小院,当时谢璋在洗澡,她什么也没想就在外间等着他。

结果谢璋洗完就杀出来,臭着一张脸,拎着她丢了出去。

而撞见陆长策的那一次,她虽然知道男女大防,可现代的生活经历已经深入骨髓,刻入了她的一举一动。

姜姜又不是没去过健身房见过光膀子的大哥们,她只是愣了一下,没立刻移开视线。

因为不像其他少女一样捂着脸嘤嘤嘤地跑了,陆长策难堪至极,狠狠剜了她一眼,当时还没晒黑的小白脸却足足黑了八个度。

姜姜只是突发奇想地建议陆长策试试,没想到陆长策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了下来,“也好。”

打他们冰释前嫌成为朋友那天起,他就一直是对她言听计从的。

姜姜看着陆长策刚站起身,忽然好像听到身后有什么人在喊她。

“姜姜??”

姜姜循声回过头,惊讶,“三娘!”

喊她的人正是金鱼巷的邻居,梁延兰梁三娘。

梁延兰高兴极了:“看背影就像是你了!你今日也出来踏青?”

姜姜这才注意到梁延兰身边站着个年轻男人,样貌端庄,看到她还冲她笑了一下。

姜姜记得梁延兰成亲早,但平常都是一个人住着,据说丈夫外出跑商去了,面前这位应该就是梁延兰那位常年在外的丈夫了。

梁延兰注意到她的视线,眼神闪了闪,忙扯着男人对她介绍,“这位便是我夫君,姓聂,姜姜你可以叫他一声聂大哥。”

姜姜:“聂大哥好。”

聂安心下惊讶于陆长策的气势,看着陆长策很关切的模样,“这位是?”

陆长策他肩宽腿长,气质优越,在人群中的确十分引人注目,很少有人第一眼不会不落在他身上。

梁延兰微微讶然,好奇地眨了眨眼。

姜姜她在金鱼巷也算是个话题人物了,年轻貌美&#3034

0;姑娘却孤身一人寓居在京城。

而面前这郎君容貌气度哪里像个普通人了!

陆长策来找她的时候多避着人,哪怕是梁延兰也没见过。姜姜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含糊道:“额……一位老朋友?”

陆长策本来就不是能言善道的性格,自我介绍之后,他继续姜姜方才的提议,走到人群中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青年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看了半天,将信将疑地把手上的弓箭交给了他。

可随着青年拉开弓,他周身的气势好像也为之一变,神情冷凝,好像不是身处草长莺飞的堤岸,而是血色杀伐的战场。

他曾经在漠北被困,为了活命,日夜潜伏在沙土堆旁,紧握佩刀,只为了伺机而动,能突破强敌,一击毙命。

这气势让在场众人包括梁延兰和聂大哥都惊诧不已。

然后,是不假思索地放箭。

笃笃笃——

破空之声接二连三传来,十发箭,全都正中靶心。

远远地,姜姜看到那几个青年男女,怔楞当场。需知陆长策未出现前,他们最好的成绩也不过一半中靶,更遑论十发箭正中靶心。

陆长策擅射,若是在战场上,能已连□□轻松射穿敌人颅骨。

箭镞深入靶心,箭羽因劲力颤抖不止。

众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这才如梦初醒,哗然一片,激动地围上前去。

梁延兰也激动极了,远远地指着陆长策问,“你朋友他是不是学过武?”

姜姜委婉地说:“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兵。”

梁延兰恍然大悟:“难怪呢。”

众人包围下,陆长策却什么彩头也没要,婉拒了众人的邀请朝她走了过来。

人潮不自觉地分开,等陆长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却摊开了掌心:“给你。”

还是要了一样彩头的。

是一小袋的饴糖。

姜姜看着饴糖,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把,眼底有些酸酸的。

“陆长策,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姜姜瓮声瓮气道。

陆长策将饴糖放在她膝盖上,冷清的嗓音回荡在春风中,“吃了糖就不要再哭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姜姜小声抱怨。

虽然这么说,还是拿了几颗饴糖,一颗给自己,一颗给陆长策,两颗给梁延兰和聂大哥。

梁延兰攥住糖,却找她露出了个体贴微妙,又分外神秘莫测的微笑。

拉着聂大哥,忽然道,“哎呀,我差点儿忘记了家里衣服没收,我们先回家收衣服去了。”

大晴天收什么衣服?姜姜嘴角一抽,想要解释几句,

梁延兰朝她挤眉弄眼火速开溜。

聂大哥看上去还不太想走,想和陆长策多攀谈两句,硬生生是被梁延兰给拽走了。

两个人似乎还在吵着什么,但离得远了,姜姜没听清楚。

没办法,姜姜只能咬着饴糖,郁闷地转头面向陆长策。

“以前喜欢吃糖的明明是你。”

“但和小孩子一样爱哭。”陆长策与她并肩坐在草地上,想了想,平静而笃定地回复。

当年,正值中二期的陆长策本来是不吃甜的,觉得太“软弱”,还是姜姜从前总拉着他去买糖吃,这才暴露出他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甜食控&#303

40;事实。

陆长策的眉眼,隐约间与当初那个傲娇悍劲的少年将军渐渐重叠。

岁月造成的隔阂好像也被春风吹融,就好像,即便过了这么长的岁月,曾经的信赖、默契,曾经的情意一直未曾改变过。

孰料,才送走梁延兰夫妻,回去的路上又正好遇到陆长策那几位金吾卫同僚。

还没等姜姜回过神来,陆长策就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姜姜这才想起来她幂篱,忙戴上。

陆长策叫她先等他,姜姜抱着饴糖乖乖退到一边等着。

几位同僚看到陆长策和一个姑娘并肩走着,险些以为看错。

“指挥使!”几个样貌阳光开朗的少年,远远地跑过来,“我就知道!刚刚在后面远远地看着就像你!”

陆长策虽然平常气势冷硬了点儿,但是个平易近人,与下属同吃同住的好上司,几个少年并不怕他的样子。

“那位是?”金吾卫同僚纷纷挤眉弄眼,“难道说京城传言是真的?!”

陆长策微微别过脸去:“什么传言?那些没边际的话你们也信?”

没想到几个金吾卫同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笑起来。

“我就说是真的。”

“毕竟指挥使也到了年纪了……”

“说真的。”笑过之后,一人问道,“既然喜欢怎么不抬回家里。”

陆长策被闹得有些不自在,嗓音僵硬:“别胡说。”

望了眼姜姜的方向。

少女抱着饴糖,隔着幂篱面纱,望着他们的方向,裙裾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这一刻,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在那一刻,陆长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好像不一样了。

她没有变,是他的心性改变了。

他对婚事一向没抱多大期望,父兄战死拒马关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谁也抓不住,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是一种深入内心,却极为隐蔽的倦乏和厌世。

但在姜姜她回来后,他忽然意识到,他或许还能庇护她一生安稳。

就像是少年时一起放风筝,一起泛舟湖上。少年拔出鹿皮匕首,将莲蓬剖作两半,一半你,一半我。

“她非是我外室,”陆长策道,“我想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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