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XW.023（1 / 2）

把少年捡回家, 主要还是因为萩原研二发现少年身上有隐情。

毕竟不会有谁出门还带把武士刀吧，少年身上的刀经过萩原研二确认，这是一把已经开锋过的刀, 经过长时间放置, 刀刃已经出现一定程度的磨损, 仍然能对人造成致命伤害。

考虑到少年说过想让自己把他杀掉，萩原研二还把少年带到医院做过精神检查，顺带连身体检查也一起做了, 医生告诉萩原研二，少年并没有抑郁症, 身体也好得过头。

“你是他的监护人？”医生抬头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挠了挠脸颊，“算是吧？”

“他的精神状态目前来说没什么问题, 不过那个孩子，并不想和我讨论家庭问题，心里防备很重，稍微有点社会性脱敏症候群的现象，他的社交关系大概很薄弱。”

“还有，你的孩子疑似心智不成熟，有那种叫……中二病的症状, 你作为他的家人, 在这方面稍微注意下。”

“我知道了。”被强行当爹的萩原研二接过少年的诊断书，走出问诊室，少年正乖巧的抱着刀坐在椅子上。

“可以离开了吧。”川上晴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萩原研二低头拿出钱包, “稍等，我还要付钱。”

川上晴理所当然的说：“钱我已经付过了, 是为我看病不是么。”

一个人的生活让少年养成了主见又不会依赖他人的性格, 萩原研二收起钱包, 说道：“回去之前先吃个早餐吧。”

“好啊。”

川上晴和萩原研二来到一家餐厅，川上晴把菜单上的东西几乎点了个遍，然后向自己的临时监护人讨要自己的病例报告，看完川上晴哀叹道：“果然想假装有病不太容易。”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萩原研二看了眼把刀放在身边不愿远离的少年。

“在学校被欺负了吗？还是一个人住感到寂寞了？活着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若想要就此轻易死去，未免……”

川上晴连忙打住萩原研二试图劝说他的话：“不，我一点都不想死，如果我想死的话直接自杀就好。”

“我说过的吧？[如果我哪天发疯了]……我正在经历一场荒诞的病（梦），至少刚才在医院里无法被检测出来。”

刚才点的菜品开始陆续上来，川上晴用勺子挖下一口冰淇淋放到嘴里，才道：“你是我现在不得不依赖的人，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会告诉你。”

萩原研二是因巧合被自己选中的人，川上晴确认过眼神，对方是那种不会放任[怪物]肆意妄为的警察，既然这样的话，川上晴希望萩原研二能够履行身为警察的义务。

不得不说，川上晴认为萩原研二很倒霉，如果在杀死自己时，不能在社会问题上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的话，眼前这个叫萩原研二的男人说不定会被自己牵连，从警察变为凶手。

川上晴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他需要[证据]。

服务生把萩原研二点的咖啡放到面前，男人喝了一口，表示：“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川上晴把自己正在做一场有关恶鬼的梦告诉给萩原研二，看到男人困惑怀疑的目光，川上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你终究会相信我的话。”

萩原研二不可置否，“对了，你今天不上学吗？”

“我有请假。”川上晴哀叹一声，“希望等我回去之后，我的成绩不会掉得太厉害。”

萩原研二对川上晴那不科学的食量感到震惊，吃完早餐，又陪对方去超市购买食物，萩原研二看到川上晴一个劲的拿速食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萩原研二制止了川上晴奢侈的行为：“你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对吧，既然这样，我可以做给你吃。”

“真的吗？研二先生你真是好人，我还担心再这样下去，之后的生活费不够用。”川上晴惊喜的说道，自己做饭终究是比买速食品要省钱一些。

川上晴迈着愉悦的步伐，走到卖蔬菜的区域，拿起一盒打折土豆，“等会儿你要去上班对吧，今天午饭我自己解决，晚上可以做土豆类的料理吗？”

土豆之类的食物便宜又容易获得饱腹感，用来当做近期的口粮再适合不过。

看到川上晴终于露出少年该有的活泼气质，萩原研二点头道：“可以。”

来到收银台，川上晴依旧很主动的先一步掏出钱包，在收银员略带惊讶的谴责的目光下，萩原研二连忙阻止，“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我来付就可以了。”

东西虽说是少年买的，但是让未成年付款，他这个成年人的尊严往哪搁。

这个时候的萩原研二依旧把川上晴当做突然叛逆期发作的青少年，看到川上晴出了超市就从背包里拿出伞撑起来，联想起对方告诉自己的故事，萩原研二只觉得某个中二少年入戏太深。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萩原研二晚上回家，发现少年蜷缩在家里的沙发上睡觉，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猛的一个翻身，直接将沙发给弄散架。

然后是做饭时，少年想来帮忙，削土豆时一个没注意，直接在手上割出一条很深的口子，萩原研二还没来得及去拿伤药，伤口就在萩原研二的眼皮子底下迅速愈合。

萩原研二：“……这不科学！”

川上晴摩挲着刚才受伤的手指：“我也觉得很不科学，可惜事实就是如此。”

然后川上晴摸了摸肚子，说道：“先不管那些，我饿了。”

萩原研二心怀震撼的做了一大锅土豆炖肉，看着川上晴吃得异常凶狠的模样，萩原研二终于开始担忧起少年的处境。

“你真的会变成恶鬼吗？”萩原研二问。

川上晴进食的速度稍微慢下来，“关于这点，我也不清楚，至少没有做这场漫长的梦之前，我的食量仅限于普通人的水平，受伤的话，也要像正常人那样花费时间来愈合。”

萩原研二没想到少年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少年要求自己杀死他的要求也是认真的，自己之前竟然只是将之当做一个玩笑。

为了不让传说中的恶鬼重现于世，少年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萩原研二一时之间眼中挂上担忧，警察的职业病让他忍不住道：“为什么你会做这种梦境？原理是什么？有没有办法控制？”

川上晴说：“梦是突然开始的，我也不清楚内幕究竟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是我。”

“如果减少睡眠，又或者用短觉强行中断梦境的延续呢？”萩原研二暂时想到一个缓兵之计。

“不行，梦境内的时间和现实世界不一样。”关键川上晴不想放弃对鬼舞辻无惨的追击……鬼舞辻无惨是他最近的动力，如果最坏的结局是死亡，那他至少要爽回本。

把一大锅土豆炖肉全部吃完，川上晴放下勺子，“没想到你做饭还挺好吃，我还以为男生做饭都不怎么样。”

川上晴的班里，料理课除了灶门炭彦对把控温度很擅长外，全体男生做出来的料理普遍没有女生的那边好吃，当然女生间偶尔也会有不擅长做饭的个例。

“这是我从朋友那里稍微学来的。”该说是为了讨女性欢心呢，还是提高社交能力，萩原研二从某位叫诸伏景光的好友那里，学到了不少料理技巧。

吃完饭的川上晴主动提出去洗碗，萩原研二没有拒绝，看着收拾盘子的少年对嘴角的酱汁毫无所觉，萩原研二抽出纸巾，嘴上说着“吃完饭要好好擦一擦啊”，一边帮对方抹去食物的残渣。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川上晴的瞬间，萩原研二明显感受到一股饥饿感从身体里蔓延开来，萩原研二稍微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其实你根本没有吃饱对吧？”

川上晴否认：“不，我已经吃饱了。”

萩原研二张开刚才碰到川上晴的手，“那我为什么在触碰到你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饿？”

川上晴稍稍有些惊讶，这难道是来自鬼舞辻无惨能感染他人变成鬼的[影响]吗？他人触碰自己就会共感？

“以后不要轻易碰我。”川上晴认真的对萩原研二说：“如果状态加重的话，说不定那天你会因为碰到我，而变得和我一样。”

“既然这是你的忠告，我会铭记在心的。”萩原研二摆了摆手，“我不会拿我自己开玩笑。”

“要再吃些东西吗？我去给你做。”

“不了，说实话最近我都是把饥饿感维持在可以忍受的限度，如果毫无节制，变得再也无法忍受饥饿的话，会很糟糕吧。”

川上晴歪了歪头：“现在的人们对我来说，真是香得让人受不了。”

萩原研二：……

哪怕少年再怎么强调，萩原研二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川上晴洗完碗，萩原研二在自己房间铺好地铺，对川上晴说：“沙发已经坏了，今晚你就睡这里吧。”

川上晴认真道：“我觉得我更适合睡一楼，万一我不小心把二楼砸出个洞，恐怕不太好维修。”

“……有道理。”

萩原研二把地铺重新搬到一楼客厅，看着缩在被子里，对他说“晚安”的少年，萩原研二莫名有种“养孩子原来就是这样啊”的错觉。

第二天一大清早，萩原研二还是稍微多做了些食物留给家中的少年，每天要忍受那种饥饿感，感同身受过一瞬的萩原研二不禁对少年有些改观。

大量的食物意味着需要长时间准备，这导致以前都是直接随便在外面买早餐应付的萩原研二，差点因为这件事迟到。

松田阵平满脸稀奇的看着在最后一刻冲进部门的好友，“真难得啊，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迟到了。”

萩原研二把因汗水黏在额角的头发往后一缕，“最近我改在家里做早餐，稍微弄得比较精致，沉迷料理的我就这样忘了时间。”

松田阵平一挑眉：“该不会是为了哪个女生在提前做准备吧。”

“怎么会，我都好久没有联谊了。”萩原研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进行自己的工作。

松田阵平也不再多问，回头忙自己的事情，一转眼，竟然发现自家好友有一搭没一搭的时不时看看手机，就像是在等待谁的回复一样。

[今天的早餐很好吃，晚饭想吃咖喱~ o(*￣V￣*)o]

萩原研二回复[知道了。]，然后看向松田阵平：“你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盯着我干嘛？”

松田阵平直接道：“你在给谁发消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难道真的被哪个女人给勾走了魂？”

“不是女人。”萩原研二出门前，注意到川上晴因饥饿而露出隐忍的脸，稍微有些担心少年在他出门的时候，会如对方所说那般失去理智，也担心少年的身体状况还能支撑多久。

看到川上晴还会发颜文字，萩原研二暂时放下心来。

“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

“开玩笑的。”松田阵平没注意到萩原研二的反应，提前一步收回视线，倒在椅子上，哀叹最近部门里没有好玩的机械给自己拆。

警察其实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的职位，今天萩原研二下班很晚，等他连忙赶回家的时候，发现屋里连灯都没开。

“川上，你在哪？”萩原研二走到客厅，正想打开客厅的灯，紧接着萩原研二像是感应到危险般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掏出枪。

少年一双微红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泛光，和野兽别无二致的竖瞳看向萩原研二，本该是黑色的、圆润的、属于人类的眼睛，此刻变得怪异无比。

“你回来啦，研二先生。”川上晴抬头，眼神中露出些许苦恼，樱红的眸子变回人类的样式。

“不好意思，我只是在考虑明天的事情，我的同班好友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明天学校里有一场考试。”

“你想去吗？”萩原研二打开灯，把买回来的追加食材放到客厅，开始做饭投喂饥饿的少年。

“嗯。”川上晴点头，“明天我想去学校考试。”

“我记得你说过，鬼惧怕阳光，当初你说被太阳晒到会死是真的吧，白天出门对你来说岂不是很危险？”

川上晴顿时表现出身为一个优等生的固执：“放心吧，我会做好防晒，明天我也会随时在身上带点吃的，我向你保证，不会袭击我的同学。”

会担心学习成绩，说明少年从未想过脱离人类社会既定的某些价值，这让萩原研二很欣慰。

不过萩原研二还是有些担心，因为要去学校，最近总待在武士刀旁边的川上晴，第一次远离那把刀，撑着遮阳伞出门，今天的太阳如此热烈，少年会不会感到不安呢？

至少在等川上晴放学时，让对方轻松些。这么想着萩原研二偷偷开车到校门口等川上晴放学。

川上晴撑着伞往校外走着，看到校门口站着的男人，愣了一下。

“哟，我来接你了。”萩原研二朝川上晴挥了挥手。

“他就是你最近借住在他们家的亲戚吗？”川上晴身边的灶门炭彦说。

“嗯。”川上晴点了点头，对灶门炭彦说：“抱歉，因为那把刀的事，你被家里人斥责了吧。”

“没关系，后来他们勉强理解我了。”灶门炭彦大手一挥，并未对此介怀。

“你是小晴的朋友吧，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请多指教。”萩原研二对灶门炭彦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你好！”灶门炭彦朝气蓬勃的回应道。

“研二先……研二哥，你怎么来了。”川上晴笑着问，两个伪装亲戚的人突然改变称呼，喊得亲密无比。

“当然是因为你最近身体不适，所以我觉得回去的时候还是坐车比较好。”萩原研二为川上晴打开车门。

“上来吧，我先送你回去。”

“……谢谢。”这个叫萩原研二的男人果然很会照顾别人，川上晴收起伞，迅速坐到车上，没有给太阳一点点机会。

“那把刀我会尽快还你。”川上晴微微摇下车窗，对灶门炭彦承诺道。

“没关系，什么时候还都行。”灶门炭彦挥挥手，向自己的好友告别。

“他就是你口中说过的猎鬼人的后代？”萩原研二一边开车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