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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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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慈:“……”

他手指抽动了一下,仿佛极力忍耐。

望了眼头顶,已然月上中天。

江宴秋愣愣地举着杯子,半天才想起来往唇边送。

还说自己没喝醉……

郁慈摇摇头,刚想伸手帮他把散乱得露出锁骨的衣服领口理好,就见对方突然想起什么,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瞬间清醒,满血复活了。

郁慈:“……”

不知怎么。

他的目光中竟还有几分遗憾。

清醒后,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楚辞,江宴秋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嘲笑对方:“刚刚还夸口说自己千杯不倒呢,楚师兄,就这就这。”

刚刚那副样子,真该用简讯灵石录下来给他看看。

算了,留着自己看也好……

郁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待会儿他怎么办?”

“‘他’?哦哦,你说楚师兄?”江宴秋有些纠结,“要不……带回府上……?”

楚师兄都醉成这样了,再怎么也不能放着他不管。

带回五皇子府上吧,又有些奇怪……万一被人撞见了也解释不清楚……

“要不,找个旅店开间空房,等楚师兄睡醒了,我们第二天一早去看看?”

郁慈微微颔首。

时候也不早了。

饶是热闹的云京运河,三更天后,河上的游船画舫也少了许多。

月光泠泠如水,喧嚣归于寂静,颇有几分寥落之意。

招呼店家结过酒钱,江宴秋扶起楚辞,让醉得不省人事的楚师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准备上岸。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动静,吸引了这边一群人的注意。

“什么仙子,说得好听,不就是妓吗?!有什么可傲的,摆脸色给谁看哪?!”

不远处,一艘装潢精美、雕梁画栋的游船上,几人正吵吵嚷嚷。

为首那人脸脖子一样红,一看就是喝大了,手脚还十分不干净地接着酒劲推推嚷嚷。

面前的伙计一边拦人一边面上赔笑:“这位客官,咱们玉仙楼的规矩历来如此,仙子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看在九皇子的面子上好不容易请来,您消消气,消消气。”

听到熟悉的“玉仙楼”三个字,江宴秋下意识停住脚步,眉头微皱。

“什么狗屁规矩,还历来如此?”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哄骗哄骗那些刚来没几年,不懂事的外地人还差不多。我从小在阙城长大,逛过的窑|子比你他么吃过的饭都多,不就是从前的怡红馆,收拾收拾改名了吗?还摇身一变,成什么仙子了!怎么?我堂堂骠骑大将军的外侄,便是那昆仑的仙子,也不得臣服于我?”

他话语粗俗无比,仗着家室和酒劲越说越上头,绿豆大的小眼闪着愚蠢又淫|邪的光。

这些话不可谓不说出了场上一些男士的心声,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上赶着拍马屁起哄的。

几滴马尿下肚,几声吹捧一听,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不断膨胀——不仅羞辱是羞辱女性,为难面前这个唯唯诺诺、身份低微的伙计,也令他十分自得。

伙计面露苦色,却是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得不断赔礼道歉。

——原先九皇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发奇想,花重金请来玉仙楼的姑娘弹唱助兴。

玉仙楼如今不比以往,像小鹊仙这种,别说出楼,便是寻常在楼里,众人也少有得见的,管你有没有几个臭钱呢。

但皇室毕竟不必旁人,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平民呢。

大家都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深知现在和平安稳的日子有多来之不易,因此,虽然其他姐妹们劝谏,小鹊仙还是执意赴约了。

万幸的是,那位流言蜚语中,对小鹊仙十分感兴趣的夏仙师没来。

大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然后就被路边的疯狗缠上了。

为首发疯的那人自称是骠骑大将军的侄子,大将军一身戎马天下,他的亲戚倒也够格当五皇子的座上宾。

——虽然要是被大将军本人看见了,非得把这丢人现眼的侄子的头拧下来不可。

也是意外,今日虽是九皇子设宴,但据说,本应出席的那位夏真人不知出了事,得罪九皇子后逃出了城。九皇子本人大为震怒,正命人着手调查这件事呢,因此今晚也未出席。

他要是来了还好,若是九皇子本人到场,这侄子也未必敢发疯了。毕竟很多时候,人耍酒疯也是看人看场合的。可见酒精加成的作用虽然有,却也有限的很。

今日赴宴的都是些家里有些背景、却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大侄子几杯酒下肚,被人哄得发了飘,竟然伸手就要把弹唱的小鹊仙拽到怀里。

……然后被小鹊仙,狠狠甩了个巴掌。

.

这下这活宝可不依了,不仅按头要这娘们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赔罪,还要将对方带回去过夜,此事才算揭过去。

小鹊仙抱着琵琶,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他。

身旁的小姑娘有些怕生,贴着她正发抖,被小鹊仙一把拽到自己身后,挡得严严实实,低头小声道:“别怕,有我呢。”

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姐姐,我不怕他对我们怎么样,只怕他为难你。”

小鹊仙没说什么,清冷的眉眼扫过那帮纨绔子弟:“我是一时失手打了人没错,但是你动手动脚在先。我们玉仙楼做事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来之前也与五皇子那边的人说好了,只弹几首曲子,我们就回去。”

那纨绔嗤笑一声:“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这么天真啊?都敢来赴约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他这话说得猥琐又下流,还露出个“懂的都懂”的笑容,旁边几个起哄的都笑了,还有吹口哨的。

小鹊仙身后的几个女孩子年纪轻、脸皮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个个气得脸都红了。

再难听、在羞辱的话,小鹊仙也听过、遭受经历过,此刻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冷脸:“不过是承了祖上的光,家里有几个臭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是换我是男子,有你这样的家世出身,早就入朝为官、戍边卫国了。我小鹊仙行的端坐的正,靠手艺挣钱不寒碜,几位死了这条心吧。”

她这话反击得漂亮,彬彬有礼又直戳痛点,当下有人深以为然,隐晦地看着对面那几位喝得肥头大耳、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你!”为首那大侄子气得半死,“你你你”了半天。

偏偏对方有理有据,逻辑清晰,还不卑不亢,反衬得他们……真的很丢脸。

甚至有人小声道:

“鹊仙姑娘说得对啊,靠自己的劳动卖艺挣钱怎么了,又没碍着谁。不总有人说‘你们女人整天在家里躺着又不挣钱’吗,现在出去挣钱又有人说抛头露面、就是想勾引男的,横竖我们女的怎么做都不对呗。”

“男女之事,本就讲究你情我愿,人家姑娘都说了不愿意了,还在这儿仗势欺人,确非君子所为。”

“大将军在外保家卫国,守护人民,他知道自己的侄子在外面仗着他的面子强迫人家姑娘吗?”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各抒己见。为首那纨绔弟子见了,一咬牙,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我就把话撂这儿了,这人,我今天还非谁不可。我今日倒要看看,有谁敢跟我作对!听见了没,还不快上?!”

沉默在一旁、虎背熊腰的家丁闻言,二话不说,伸手上前拿人。

小鹊仙脸色一变。

有年纪小的姑娘已经害怕地哭了。

今日他们楼里的护卫没跟来。

……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无比平静,转身叮嘱了身后的小姑娘两句,让她把众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楼里,不用管她。

横竖……不过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跟你走,把其他人放了”的话还在嘴边没来得及说,就听见一道无比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人语气轻松,却并不含笑。

“跟谁把话撩这儿呢?你说,我听着呢。”

下一秒。

一拳捶在那人喝得浮肿的大脸上。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

两颗大牙在空中滑过一道亮丽的抛物线。

砸在那纨绔自己肿大的脸上,把他砸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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