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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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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骁跑了一阵,在一片桑林中缓缓走动,夕阳洒在它漆黑的鬃毛上,发出闪闪的亮光,可见被人照料得很好。

“你用过饭了没有啊?”萧神爱仰着头,小声问他。

齐邯点点跟前美人的鼻尖,调侃道:“我还以为夫人已经将我忘了。”

“才没有呢。”萧神爱别别扭扭的说了句,扯着他的衣袖说,“既然没有用饭,那还是赶紧回去吧,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用了饭才来接我。”

齐邯没告诉她,自己甫一回城,仅来得及回去洗漱换了身衣衫,便上马去了李府。

连休憩片刻的时间也没预留。

手在风里吹了这么久,冷得很,萧神爱很不老实的伸进了他的衣袖中取暖,却突的摸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什,拿出来一瞧,颇觉眼熟。

萧神爱眯了眯眼,忽而疑惑道:“咦,你不是说它破了边,系带也快断掉吗,怎的还好好的啊?”

齐邯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竟是无从解释。

“我当时给你绣的时候,我阿兄非要一个,就拿零碎的给他也绣了个。”说起这个荷包,萧神爱至今还满是骄傲,这可是她头一回拈针线呢!

齐邯定了定神,问道:“只绣了这两个么?”

“对呀,”萧神爱颔首,又翻看了几下,时间太久远,她都有点记不得这荷包的模样了,“本来准备也给阿耶绣一个的,可是后来忘了,他又说不用,我就没有绣呢。”

齐邯望着她手中的荷包出了会神。

一时之间,他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确定的事情,更是不敢现在告诉她:“我叫人缝补了下。”

“怎么这样呢,你为什么不找我给你缝啊?”萧神爱很不满的瞪了他眼,为他这样的行为感到不悦。

齐邯只觉无语凝噎。

当初有缺损时,他第一时间就同她说了,但她只叫他自己缝补,凑合用用得了。

想着萧神爱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今日带着她骑了一会,恐怕已是极限,齐邯依言颔首,柔声道:“好,这便回城。”

在萧神爱的极力推荐下,他一路策马载着美人去了陈五家。

一家支在路边的牢丸铺子,不大不小店面却坐满了食客,锅中牢丸煮沸后氤氲出热气,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齐邯将马系在道旁,牵着萧神爱入内,要了碗大份的牢丸。

店家应了声,萧神爱最近显然经常来,店家都认识她了,一边往锅里下着牢丸,一边笑问道:“哟,娘子今日是带着你家夫君来的?还是头一回见呢。”

“是啊!”萧神爱很欢快的回那店家,“他之前出门办事去了,今日回襄武啦!我说这儿有家牢丸不错,带他过来尝尝。”

雾气氤氲间,她秾丽的眉眼张扬而肆意,在听到她很自然的承认店家问话时,唇角也不自觉的弯了弯。

能得到她的承认,似乎是一件极为喜悦的事儿。

牢丸是早就准备好的,锅中汤水也在不断添柴,没多大会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中牢丸,便被店家端到了桌案上,笑问道:“今日娘子不用一碗么?”

萧神爱摆摆手,笑靥点点:“我已经用过饭啦。”

虽如此说,可瞧见齐邯吃起来后,她也有些想吃了。

于是托着腮,可怜巴巴的看着,很小声问:“好不好吃啊?”

“馅里头放了豚肉、菘菜,还有一点点芥辣。想要吃加了胡椒的也可以,不过是另外的价钱。”

许是用了很多此,又可能是跟店家熟悉了,她如数家珍般说着这份牢丸的用料,又跟他说着如何吃,另有一番滋味。

面前突然伸来一个汤匙,里头盛着一个小小的、偃月型的牢丸,萧神爱愣了一下,方才在他满是笑意的眸光下,往前凑了凑,咬了一小口。

牢丸很烫,即便她仅是咬了一小口,也被烫得唇瓣泛红。

恰好咬了块芥辣没有调匀处,两重刺激结合在一块儿,整张脸霎时被呛得泛红,迅速嚼完咽下后,掩唇轻咳起来。

唇边适时递来一杯茶水,萧神爱接过以后,直接灌了几大口下去,才觉稍好了些。

齐邯将她咬过的剩下半个吃了,柔声问她:“还要再用一个么?”

萧神爱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拿着帕子擦拭,一面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你自个吃吧,我稍微缓缓先。”

回府沐浴后,屋中暖和得很。

萧神爱在抹胸之外,只着了件单薄的碧色菱花纹罗衣,衣衫半敞着,靠在榻边绣帕子。

这是方才在浴房中,齐邯威逼利诱着她答应下来的。彼时她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自是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哪成想她竟这般有心计,将这变成了要挟她的条件。

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每一针都刺得很用力,明明可以轻柔的以绣针破开绢布,偏偏要猛地扎下去,听到那“砰”的破布声才停下。

就是想象自个扎的不是布,是齐邯。

齐邯说要绣一对头白鸳鸯,以作白头偕老之意,她怎的知道鸳鸯怎么绣啊?就她的女红,根本就拿不出手的。

咬着唇瓣想了想,要不就弄些白色和浅褐色的线,糊弄糊弄得了。

怔神间,门扉被吱呀一声推开,萧神爱抬眼看去,正正好对上齐邯如炬的眸子。

瞧见她手中动作后,齐邯不由裂开嘴一笑:“挺好看的。”

萧神爱嗔了她一眼,这都好看,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齐邯并未像往常般同她挨着,而是在隔她二尺远的床沿处坐下,念及今日出城策马许久,便轻轻按揉着那一截纤细的小腿。

萧神爱有些不好意思的动了动:“你干嘛呀。”

“乖,别动。”齐邯将她按住,安抚两句后,柔声说,“我给你按一会,以免明早起来腿疼。”

起初脸颊红红的,可是实在是太舒服了,一边觉得够了后,她又将另一边拿上来,搁在他修长有力的腿上,小声说:“这边也要。”

*****

自齐邯回襄武以来,并不是像他说的每隔一日,几乎是每一日萧神爱都要被他给拉出去,骑上半个时辰的马。

起初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但她显然低估了齐邯的毅力,竟是一连好几日都没落下。

她每日回来后,困到恨不得倒头就睡,几日下来,精神气果真是好了些。

傍晚时分,城中家家户户飘散着炊烟,还有着长辈唤孩子回家用饭的声音。今日在外多骑了两刻钟,萧神爱握缰绳的力道都没了,俩人是同乘一骑回来的。

都督府门前停着一辆漆黑马车,前后有着许多卫士,萧神爱先是一怔,回首问道:“谁来了呀?来找你的吗?”

齐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赫拉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飒踏马蹄声,车帘被猛地掀开:“你们可算是回来啦,他们说侯爷和郡主不在,都不肯给我开门。”

萧神爱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车厢中形容狼狈的人,磕磕绊绊的问:“你怎么来了?你跑这么远做什么呀?”

“我……我来……”谢宛抻出脖子张望了一番,忽而问她,“你知道那个、呃……突厥的三王子,在哪儿么?”

萧神爱有些难相信:“你是来找他的?不是吧?他长得那么……”那突厥三王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生得凶神恶煞的,居然会有人喜欢?

“谁会找他啊!”谢宛生气的说了一句,眼睛在俩人身上转了转,“我是、我是专程来看你俩的呀,过来替母亲看看,你二人过得好不好,现在见你们二人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好了,我也要走了。”

她说着要走,却还是没走,仍旧问道:“对了,那你知道三王子住哪儿吗?我就是有点好奇。”

“早走了。”萧神爱没好气回了句,却没让她走,而是让侍从去抓她,嗤道,“瞧你那样,跟流民有什么两样。你进来用些吃食,我一会让人送你去附近舅母家。”

谢宛扑腾着不愿进来,嚷着说自己看过了,已经要走了,却被侍从毫不留情的捞下了车。

赵硕候在二门将齐邯给拦住,低声道:“侯爷,安西急报。”

齐邯安抚了萧神爱几句,让她先回去休憩,自个随着赵硕去了书房。

赵硕将密信奉上,见齐邯看着看着,唇边忽而浮现了一抹笑意,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自然是喜事。”齐邯含笑点了点头,“西突厥可汗病危,底下几个王子开始夺位,如今自己乱起来了。”

他笑着站起身来:“倒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卢飞骏带着那三王子还没走远吧?派快马将他拦下,把人给扣住。”

“可是咱们在秦州,赶去安西……”赵硕有些惊疑。

西突厥此番内乱,朝廷定会趁机攻打,秦州都督府离安西虽近,整饬大军过去也要时间。

齐邯一手按着桌案上的密信,淡声道:“不必赶去安西,不若借道吐谷浑,分数路夹击。想必吐谷浑,也是求之不得。你今夜持我手令,召集秦州兵马速速往临洮聚集。”

他转身出了书房,朝内院走去,听到谢宛在那一边用膳,一边问着三王子的事儿。

明面上问着三王子,却旁敲侧击打听另一人。

萧神爱在低头绣那方帕子,没搭理她,这方帕子已经绣了好几日,今日才初初成型。

“想见那三王子?”他轻笑了声,在谢宛摇摇头又点点头后,淡声道,“过两日就能见着了。”

那三王子在突厥颇受可汗宠信,手中也有七八千人马,他盘算着,到底是让他带路好,还是杀了他威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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