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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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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休整两日,旋即启程。

沿路上,楚凝悉心照料,怜煜的身子越发康健,瞧着面色红润。

见他逐渐转好,楚凝也宽慰许多。

处在一起久了,她越发轻易分辨出他们的像与不像。

在马车里坐时,他总离得远远的,好似害怕凑到楚凝的身旁,不小心挨到她。

话还是少,但比起刚来时,要更好许多,也没有那么不搭理人了。

不似他,他不会这样沉默,有他在的地方向来不会冷场,做事游刃有余,在他面前,也从来只有他替别人解围的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才不过半月,楚凝觉得他似乎长高了。

修裁的直?衬得他端方雅正,面若冠玉,看着清隽又轻透,散发着少年人才会有的干净气息。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也是这样的。

只是要少几分俊美,敌不过眼前的少年,怜煜的容貌数一数二。

怜煜知道楚凝的目光游离在他的身上。

侧眼看过去没有收敛,女人看得怔愣。

有几分怪,怜煜恍惚生了错觉。

她像是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仿佛通过他在看别人。

长公主府,大到令人咂舌称叹,富丽堂皇,只看长公主府,便可知裕安长公主究竟何等受宠了。

怜煜看着匾额上的烫金大字,那是真正的尊崇无双,停有片刻的怔松。

好似,昨儿个还在角斗场饱受人的欺凌。

今儿个,他就平步青云了。

天差地别的转变。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究竟因为是为什么得到了裕安长公主的垂青。

她救自己回来,到如今,不求一丝回报待他好,处处体贴周到,叫他几欲恍惚。

原先预算好的对付之策,全都没有施展之处,叫人无力。

“阿煜,我们到家了。”

怜煜看向台阶上的女人,风吹起她的耳铛,水眸灵动,似她这个人,温婉柔软。

家?

是她的家,算是他的家吗?

“发什么愣,跟上阿姐。”扶着楚凝的含巧撇嘴嫌弃落了脚程的怜煜,“慢死了。”

少年垂眼缓步跟上,进府了也没有瞎看,眼睛始终乖垂着。

长公主府宽大,长廊也比寻常的宅子长廊要更宽,府上伺候的人列了三行一同过,都不显得拥挤。

邵瀛先到了一个时辰,他换了一身扮相,从后角门进来。

如今命府上人备了膳,府门一开,出来迎接。

“公主一路辛苦。”邵瀛客套讲道,“热膳已经备妥,府内的温泉水也放好了,公主先去沐浴,就可以摆膳了。”

楚凝点头,“劳烦驸马。”

两人之间依然是得不似夫妻,更仿佛上君下臣,疏离客气。

听着语气,楚凝待驸马,似乎还没有他这个便宜弟弟亲厚。

她从不会在自己面前这样客套。

会叫他阿煜,说很多话。

察觉了不同,少年心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怪异的舒坦蔓延开,待回过神,听到邵瀛的声音,又触紧了眉。

“这位便是.....”

在江南楚凝就提起来了怜煜,邵瀛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见过面,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阿煜,来前见过驸马。”

怜煜不是第一次见邵瀛,邵瀛却是第一次见他。

从廊头过来时,邵瀛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垂着脸看不清样子,乌泱泱众人堆里,只觉得出众。

抬起来脸,不承想,竟然生得这般俊美。

站在楚凝旁,诡异到莫名地登对。

邵瀛屏息一瞬,有些失言,内心很是复杂。

至少,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是孩子,眼角眉梢仍然能见几分未经人事的稚嫩和青涩。

本以为是个寻常见的可怜奴隶,不承想如此出挑。

他若是跟着楚凝出入内外,只怕极其惹人注目。

“怜煜见过驸马。”

他行的男子下人礼,邵瀛心里有想法,却也不好出手管裕安长公主的事。

邵瀛笑道,虚虚扶起怜煜,并没有碰到他。

“阿煜既是公主义弟便也等同是我的义弟,不须行此礼,也不须客气。”

“你的院子我也吩咐人备好了,在南旁处,先领你去看看,再过来用膳吧。”

怜煜点头,似乎并不领情,“怜煜谢驸马恩待。”

说不客气,却还是客气,那档子拉客套的话仿佛白说了。

长公主是不是说错了。

他哪里是怕生,分明是不识趣。

分明客气,更古怪的,邵瀛莫名其妙感受他话里的敌意。

用了晚膳,宫里的皇帝近侍前来传召裕安长公主和驸马进宫觐见。

楚凝守着怜煜喝了药,细细交代他几句,嘱咐道若要消食散步,夜里不要贪凉多加件外衫。

怜煜听着她念叨琐碎的小事,皆一一应下,她的体贴周到,激不起他的怒,一点点软化他的防备。

怜煜甚至在想,她说这么多,这么晚出宫,夜里是不是不回了。

怜煜没有说。

楚凝临走,又吩咐了府上的人,不得怠慢。

马车使到半道,楚凝问了几句春娘相关。

说到这事,邵瀛面带为难,“和离书我已给春娘看,她说要收着,作为依仗...”

逢春越发骄矜,应付她颇有些烦,从前去那只为了洒脱。

如今倒好,满是疲累。

收了和离书此举是蹬鼻子上脸,邵瀛说出来时都怕楚凝不悦。

好在楚凝性子温和,“若能叫她心安,收便收了。”

她脸上一丝不悦也无。

意料之中的风轻云淡,裕安长公主不闹,这算是好事了,邵瀛心里却又多添烦闷。

他看了楚凝一会,话头转到今日所见的少年身上。

“我瞧那孩子虽规矩守礼,却过于耿直。”

“他的长相又太过惹眼,公主放在身边,会不会不太方便。”

前头的话还不怎么,后面说到长相,楚凝的心里难得有些烦了。

内心深处的美好,怎么容人诋毁。

对于邵瀛的春娘,她从来都是给予宽待,甚至纵容,结亲三年,两人一直都是渭泾分明。

他今儿个,为什么要说到阿煜的长相。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相亦是阿煜性情如此,我当初带他回来,也是他耿直坦率。”

只是说说,邵瀛莫名其妙,被她绵软中带刺的话心里也不大畅快了。

“臣下只不过善意提醒,公主若是不喜,作罢不听即可。”

楚凝大多时都是好性,难得见她冒刺。

而今为着一个外男,认识不过几日带在身旁,他二人也有三年了,亲密无间再有不过,也没见她正儿八经为他这位夫君恼过。

楚凝声音淡淡,“多谢驸马关心。”

男人好面子,到底是为她想,好心不识得驴肝肺,驸马被拂了面,也不再开口。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换成了轿辇。

一路到长春宫,幼帝早在等候了,楚凝跟驸马一进殿内。

他便起身迎楚凝,小小叫了一声。

“皇姐。”

该有的礼数不能破,裕安长公主和驸马跪下行礼,“陛下万安。”

楚澈忙接两位起来,“快快起来。”

“一路奔波劳累,朕还宣你二人进来,可有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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