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2 / 2）

骂人的事情做实了，宋婆子耍赖也不行了，她只能辩解说：“大队长，我可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来找清衍的，清衍家的不给我开门，恼了我才骂了两句的。”

“村子里谁家婆婆还不能骂儿媳妇两句了？”

夏苒听了宋婆子的话，冷笑：“村子里可没有像你这样磋磨儿媳妇的，你这是故意不想我们好的，一嘴的封建思想，砸门、拔我家的自留地，破坏共工财产、又破坏粮食，犯了思想错误还不算，你还犯法，大队长这事你看咋处理？”

“如果处理不好，我就去公社告去，现在上头可是提倡保护公共财产、保护粮食、提倡反封建残余，我要是去告，保准一告一个准。”

大队长还没说话，宋玉成就看过来了：“嫂子，这事情是娘和秋分做错了，我代她们两个给你道歉，以后我和爹管着娘，不让娘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看这件事能不能算了？”

宋玉成，书里对他的描述很少，没做过宋秋芬那样伤害孩子的事情，但是也没帮过两个孩子。享受着孩子爹给他安排的工作，睁眼瞎看着她的孩子受欺负，这也不是个啥好人。

“砸了我家的门，三番两次来我家里找事，打骂我和孩子，抢走我家的粮食，想把我们一家子饿死，这一件件的，你娘做了这么多恶心人的事情，你说代她道歉就行了？你的脸倒是够大。”

夏苒嘲讽了宋玉成，随后看向大队长：“大队长，今天这事情我也没啥过分的要求，我就想求个公道。”

“孩子奶和孩子姑砸了我家的门，对着我又打又骂的，赔钱。”

大队长舒一口气，有要求就行，有要求就说明事情能解决。

大队长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夏苒又接着说：“还有，孩子奶喝孩子姑总是欺负我家孩子，没给我家孩子一口吃的过，还总是骂我家孩子，这种人不配当我孩子的奶奶和姑姑，想饿死我和孩子，这人也不配当我婆婆，我们也不想和这种人沾了，大队长、老支书，你们给做个证，以后我和孩子和老宅再也没有关系。”

大队长一愣，这断亲，他迟疑了。

“这，这清衍毕竟是孩子奶的亲儿子，这断了是不是不太好？”

夏苒不管宋清衍，听了大队长的话直接说：“孩子爹要不要和老宅断亲我不管，我和孩子要彻彻底底和老宅断了关系，孩子见面不喊老宅的人爷爷奶奶，我和孩子有事不会去找了老宅的人，老宅的生老病死也和我和孩子没关系。”

宋玉成站在宋老头身边，脸上出现难堪神色：“嫂子，这，这大娃、二妞是娘的孙子孙女，这血缘是断不了的。”

夏苒冷冷看向宋玉成：“这年头亲生儿女都能登报和亲爹娘断关系，你爹娘对我的孩子不好，我孩子一个隔辈的人，凭啥不能断亲？”

夏苒说完不理会宋玉成，也不去看宋老头难看的脸，她直接看向大队长：“大队长，这事情要想在村子里解决，那我的要求就是断亲，赔我们五十块钱。”

“要是不想在村子里解决，那就去公社，去了公社了，她们一家被斗，宋秋芬被学校开除、宋玉成被厂子里开除，这事情都是小的，估计她们一家还得被公社拉走，在大街上被斗。”

夏苒是听宋清衍和宋婆子的对话，拿捏了老宋家老口子最在乎的事情，他们最在乎的就是宋玉成和宋秋芬的前程了。

这样一搞，别说宋秋芬和宋玉成的前程了，宋家老宅的人都得完。

宋婆子捏着老烟袋，满脸灰败：“清衍家的，这次事情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娘做的也过分了，我做主让你娘给你道歉，钱的话上次给了你两百六，这次实在凑不出来五十块钱了，要不给你十块钱，请东村的木工做一个新门，这事情就算了，你看咋样？”

“不咋样，上次的260块钱是你们偷的我的，我要回来的，不是你们给我的。这次事情要想在村子里解决，那就按照我的要求来，断亲书和五十块钱，不然我就去公社。”

夏苒看了宋老头一眼，装的老实厚重，心思却没看有多好，心一样是黑的。

说服不了夏苒，宋老头看向了宋清衍：“清衍，这，你娘她就是一时想不通，做了错事，你娘心是好的，这件事情我让你娘道歉，你看家里也没啥钱了，五十块钱实在是太多了，十块钱咋样？还有断亲的事情，大娃、二妞是我亲孙子、亲孙女，这要真断亲了，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断亲的事情就算了吧？”

宋清衍没立刻回答宋老头，他看向夏苒和大娃：“真想断亲？”

夏苒冷嗤：“她们三番两次过来闹，一次次的不是要饿死我和孩子，就是要打死我，这种亲人比陌生人都不如，拿她们当亲人，我怕我和孩子随时没命，这亲我不要。”

大娃也抬高下巴看着宋清衍：“我也不要。”

大娃说完似乎是感觉说的不够，又补充说：“她骂二妞是赔钱货，拿二妞当丫鬟使唤，二妞一定也不想要她们当亲人的。”

大娃指着宋秋芬和宋婆子说。

听了大娃和夏苒的话，宋清衍没说啥，他看向宋老头和大队长：“就按照孩子娘说的吧，五十块钱加断亲书。”

老宅那边的人急了，宋秋芬和宋玉成直接喊：“大哥。”

宋清衍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宋清衍那眼神太冷冽了，看着那两人像是看战场上的敌人一样，带着杀气的。宋玉成和宋秋芬瞬间不敢说话了。

宋老头颓败的低头，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宋婆子爬起来想反驳，被宋玉成拽住了。

大队长和老支书看看老宋家的人，又看看夏苒：“既然清衍这么说了，那就按照清衍媳妇说的来吧。”

宋老头点头：“清衍媳妇想要钱和断亲书，就给她吧，毕竟是我孙子的娘。不过这断亲书，不能写清衍的名字。”

“清衍媳妇刚刚说了，她和孩子和你们断亲，清衍和你们的关系还是不断的，以后养老啥的，该清衍的那一份，他也是要负责的，清衍，你没意见吧？”

宋清衍微微点头：“嗯。”

得到了宋清衍的准确回答，大队长去了大队拿了纸笔和印章过来，写了断亲书，宋家老宅和夏苒签了字，随后大队长和老支书也签了字，盖了大队的章，证明这份断亲书是有效的。

断亲书写好了，夏苒可没忘记五十块钱，她看向大队长：“大队长，还有五十块钱。”

宋婆子听到钱，心肝疼，她想耍赖：“大队长，这一扇门哪里值五十块钱？这断亲书都写了，这门我们给她修修，修好了就成了呗？”

夏苒捏着断亲书，冷眼看过来：“咋了？想赖账？那正好，我也赖账，这会公社的人应该还没下班呢，我现在就去公社。”

夏苒带着大娃要去公社，宋老头板着脸看向宋婆子：“回家拿钱去。”

对着宋婆子说完，宋老头又看向宋玉成：“你跟着你娘一起回去，赶紧把钱拿过来。”

宋老头担心儿子女儿的前程，是不敢让夏苒去闹的。

宋婆子还想说啥，宋玉成拽着她走了。

宋婆子一走，场上安静了很多，宋秋芬站在一边，这会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宋老头低垂着头：“老哥，我管家不力啊，让你们费力了。”

大队长和老支书两个人拿出了老烟袋，掏出火柴把烟袋点燃了：“宋老弟，这媳妇该管还是要管的，不然好好的家就整散了。”

宋老头点头：“哎，老婆子强势了一辈子了，我这管，也不能时时刻刻管着，她是个心眼好，脾气暴躁的，今天也是没收敛脾气，做了错事。”

“清衍家的，这次是你娘......”

宋老头转过头来想再说说好话，夏苒没等他说完就赶紧说：“你可别了，我和你们老宋家可没有关系了，别娘、娘的了，我娘早死了，在地下埋着呢。”

她亲娘在她小时候就死了，断亲书写了，宋家的人可和她没关系了，别乱攀关系。

宋老头被夏苒怼的无话可说，宋清衍冷漠站在一边不说话。院子里只有老支书和大队长愁着脸吸烟袋的声音。

夏苒她们在院子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看到宋玉成拽着宋婆子过来了。

宋婆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钱递给夏苒：“钱给你。”

夏苒不客气把钱收起来，随后看着宋秋芬、宋婆子等人：“亲断了，这是我家，以后就别往我家里来了。”

“清衍还是我儿子，我来找我儿子。”宋婆子反驳。

夏苒嗤笑：“想见宋清衍，让他去你们家见去，别在我和孩子的家里见面，以后咱们没啥关系了，你之前打过我和孩子，以后你进我家一次，我揍一次。”

夏苒说着，还随手拿了墙边的扁担，甩了一下。

宋婆子黑脸，宋老头也脸色不好：“清衍家的，你咋能打人？”

“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我家，还是一个偷过东西的人，谁知道来我家是不是偷东西的？我打一个小偷还不是正常的？”夏苒冷声说。

大队长和老支书也挺心累的，在他们看来宋婆子泼辣不讲理，夏苒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一个个的都挺能闹的。

大队长冷着脸看向宋老头：“行了，赶紧带着你媳妇走吧。”

宋老头无奈，带着满脸心不甘的宋婆子离开。

宋秋芬也被宋玉成拽着走了，被拽走的时候还回头看宋清衍。

等老宅那边的人都走了，大队长才语重心长说：“清衍家的，这亲断了，你以后带孩子可就没人帮衬了，你和清衍好好过吧。”

夏苒笑笑：“大队长，您管着村子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就是没断亲，我的孩子也是我自己带的，她们不仅没给我一点帮助，还打骂我的孩子，这断了亲，可比没断亲好多了，至少她们不能骂我的孩子、打我的孩子了。以后，她们就是路人，敢打我孩子，骂我孩子，我绝对不饶她们。”

夏苒这话是直接憋住了大队长心里想说的一些话，大队长沉默好一会才点头：“亲断了，以后好好生活吧。”

大队长说完，和宋清衍打了招呼就走了。

老支书话不多，他和宋清衍、夏苒点点头，随后跟在大队长后面离开。

吵闹的院子瞬间陷入了安静，夏苒捏着五十块钱看向宋清衍：“以后你和你爹娘来往我不管，我的孩子以后都和老宅没有关系了，你来往的时候不要带我的孩子和她们往来。”

宋清衍是老宋家的儿子，她管不了人家的亲生儿子和人家往来，但是她能管自己的孩子。

“嗯。”宋清衍点头应答，随后弯腰把地上的木柴扛起来，去了厨房。

等宋清衍走了，大娃立刻拉住了夏苒的手：“我们真和老宅没关系了？”

夏苒点头：“没关系了，以后见面不用喊她们爷奶、姑姑、小叔了。”

大娃的眼睛亮了，这种亮带着喜悦，和平时他瞪人的时候狼崽子的眼神一点都不一样，带着些阳光。

“二妞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娘，二妞呢？”大娃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又跑进了堂屋，堂屋里只有两个小娃在炕上睡着，没有二妞。

“二妞和你张奶奶家的大丫一起出去玩了，她在家憋了几天了，下午大丫来喊她去玩，我让她出去玩了。”

二妞这孩子自从她开始做月子，就没怎么出去过，今天宋清衍和大娃刚走没多大会，大丫就过来喊二妞了。

“娘，我去找二妞。”

大娃说完就想跑出去找二妞，刚跑了两步，又退回来了，悄咪咪凑到了夏苒身边：“娘，他抓了野鸡和野兔，在山上说要给你炖鸡汤喝。”

夏苒往灶房看去，他现在应该没心情给她炖鸡汤了。

大娃给夏苒说完，他就跑了去找二妞了，夏苒看着地上散落的门，心里琢磨着明儿给找东村的木匠做个新的门。

院子没有个门可不行，不安全。

夏苒想着，攥着钱往灶房那边走去。

灶房里，宋清衍蹲在地上。夏苒看着他的背影，走过去。

宋清衍刚刚似乎是在走神，听到了脚步声，手就动起来了，解开了绳子，把木柴摊开，从里面把野鸡和野兔拿了出来。

“在山上抓的，晚上炖鸡汤喝，我先把院子清理一下，一会杀鸡。”

宋清衍说完就站起来走向院子那边，把散落在地上的门板扶起来，放在墙边靠着。随后走回了灶房，添水，准备烧水杀鸡。

看着走到灶台后面去生火的宋清衍，夏苒轻声说：“其实今天可以不吃鸡的，你要是难受，可以休息，一会我和大娃做饭。”

不管咋说，老宅那边都是宋清衍的亲人，老宅那边对她和孩子不好，对宋清衍也不是很好，今天又闹了这一出，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用，晚上炖鸡汤，你下午在外面吹风了，去堂屋休息吧。”

夏苒看看宋清衍，他平静的脸上还真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静默一会夏苒说：“那我回房间休息了。”

夏苒说完就去堂屋了，在外面站了很久，确实累了，她去炕上陪孩子躺一会。

夏苒这边回屋陪孩子了，另一边大娃在村头找到了二妞，二妞跟在大丫和二丫后面，用自己的衣服兜着野荠菜，看到大娃过来她立刻喊：“哥哥，你看我和大丫姐一起摘的野菜。”

看着二妞衣服上兜着的野菜，大娃立刻摊开了自己的衣服：“放这里。”

二妞人小，两个手一直抓着衣服兜着野菜也不舒服，听了大娃的话，立刻把野菜倒在了大娃兜里。

大娃带着二妞一起回家，路过宋家老宅的时候遇到了吭吭唧唧从茅房出来的宋婆子，看到大娃，宋婆子满眼阴狠：“养不熟的白眼狼，和你爹一样，都是白眼狼。”

宋婆子骂了一句，似乎怕大娃回家告状，夏苒找她算账，骂完就赶紧往院子里跑。

二妞跟在大娃身边往家里走，心里记住了宋婆子说的话。

大娃和二妞到家的时候，宋清衍正在院子里摘鸡毛，看见鸡二妞眼睛都亮了，她想靠近宋清衍，但是她感觉今天宋清衍有些冷漠，迟疑了下还是跟着大娃跑堂屋去了。

堂屋里，夏苒正靠在炕上坐着。

二妞走过去：“娘，爹，杀鸡，我们要做鸡肉吃吗？二妞能吃鸡肉吗？”

看到孩子，一些不好的情绪都消失了，夏苒笑笑：“能，鸡肉做好了，我们二妞想吃多少吃多少。”

“娘真好，我要吃饱饱的。”站在炕边，二妞依赖的把脸靠在夏苒身上。

“娘，啥是白眼狼啊？奶骂哥哥是白眼狼，还说哥哥和爹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二妞想到了宋婆子说的话，不知道是啥意思，仰头看着夏苒询问。

夏苒微微愣，白眼狼她理解，养不熟的白眼狼，宋清衍是老宅那边的亲儿子，她怎么会这样形容他？一般养别人的孩子，养大了忘恩负义说是白眼狼。

这么说自己亲儿子的还真不多。

夏苒心里有些疑惑，她摸摸二妞的头：“不是啥好词，我们二妞忘了就行，还有咱们和老宋家没关系，以后你不用喊奶奶、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