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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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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小娟捧着涨得像苹果似的脸颊,推了一把易时:“哎呀你真讨厌,我才22诶!都没男朋友哪来的孩子啊!”

易时:“……”

滕小娟看看自己的手,尴尬笑了笑,向易时道歉,一时手快没忍住。她对易时询问的这个“男(性)朋友”来了兴趣,别怪她会这么好奇,见到易时第一眼起,就感觉这种精致貌美的小哥哥应该冷到没朋友,天生绝缘体才符合他的人设。

“你朋友多大?”

易时沉默。

“籍贯在哪儿?本地人?”

易时无言。

“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毕业学校,工作单位之类的。”

“……不知道。”

“……”滕小娟小小的脑袋装满大大的疑惑,“你们真是朋友?哪怕我们认识才几个小时,我都知道你叫易时,28岁,南宜本地人这些基本信息了诶。”

易时没说话,两条形状姣好的眉紧紧蹙着,本就面无表情的俊脸更加冷若寒霜。

“还有,你为什么会问我认不认识?按照你的性格不像是随便抓个人就会问问题的。”

易时的眼眸抬了下,滕小娟看似单纯活泼大大咧咧,遇到问题还挺会抓重点。他依旧没回答,唇牢牢抿着像蚌壳。总不能说“因为你和林壑予很熟络,你还有个儿子,和你一样是个话唠”这种匪夷所思的话吧?搞不好就要被当成神经病。

滕小娟已经习惯他这种动不动把天聊死的毛病,眼珠一转,换个方向:“那你现在是在到处找他?他不见了?”

“算是吧。”

“诶?为什么不见了?你们闹矛盾啦?”

等了三分钟也没等到答案。易时的眼眸低垂,两片浓黑茂密的睫毛很长很翘,滕小娟愣愣盯着,脑中冒出“睫毛精”三个字。

“他认识我,但我不记得他。”易时终于出声,“听他的语气,我们认识很久了,是我忘了他。”

滕小娟脑补出一串车祸惨遭失忆、竹马不敌天降、追夫漫漫长路的狗血原耽合集。她甩了甩头,按捺住那颗八卦狂热之心,故作镇定:“哦?你真的确定是你忘了他,而不是他的一面之词?”

“不是,他对我很熟悉。”

“万一是跟踪狂呢?你们办案也遇到过这种人吧?”

“……他不像。”

滕小娟打个响指:“也许是一种套路!”

易时直勾勾盯着她,仿佛在等她振聋发聩的高见。

“就是搭讪你的套路啊!你看你,这么高冷,别人问你要个号码加个微信,你看都不会看一眼吧?”滕小娟语重心长,仿佛自己是过来人,“所以必须另辟蹊径,引起你的注意,这都是套路啊套路!”

易时看她的眼神高深莫测,这女人的思路果真让人不敢恭维,甘拜下风。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

他懒得再和滕小娟扯下去,看了看天色,折起地图站起来。滕小娟休息够了,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翻到后一页,眼睛一亮:“前面是林家村啊!你要找的那人不就是姓林吗?咱们去看看。”

林家村沿着南成安的山脚分布,在户籍系统里登记的住户共有529户,常驻人口1136人。村子里经济发展良好,青年劳动力都愿意留在村子里建设家园,这里的村民大多数都姓林,鲜少有外来户。沿着清水河走到上游,山林掩映间有一栋青瓦白墙、古朴气派的牌楼,正是林家村的宗族祠堂。

一般来说,祠堂在南方多见,而北方以家庙居多,海靖的位置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北方,却在这里见到姓氏祠堂,实属罕见。

“听说林家村以前就是从南方迁来的,不过那都是建国之前的事了,整个海靖和邓昌加起来也就这么一座祠堂呢,稀奇吧?”滕小娟眨眨眼,猛然想起易时是从南宜过来的,表情顿时变得尴尬,“呃……我知道你肯定不稀奇,见得多了。”

易时抬头看着那座牌楼,脑中隐隐闪过的却是一幕幕残壁断垣,也没有青山碧水,只有呼啸的冷风和跳跃的篝火。

“林壑予?”已过耄耋之年的老族长用食指沾着口水,一页一页翻阅记载数百年历史的族谱,“这名字我没印象,辈分排字从古至今也没有‘壑’字。若是人在林家村的话,应当是千禧年后的小辈……”

滕小娟眨眨眼,问道:“林族长,那海靖这里林姓的是不是都是从林家村出去的?”

“老朽说不准,南成安和北成安周边的都是咱们林家村出去的,城里的外来户太多,林家村也不止咱们海靖这一处。”

老族长干瘪枯槁的手将族谱合起来,喃喃道:“壑字不好,欲壑难填、溪壑无厌。这人呐,心胸不易似沟壑,欲望却远比这沟壑深咯……”

易时愣了愣,这名字怎么会不好?在他看来,这名字寓意极好,又不容易重名,父母是有心思的人。

这么想着,老者的声音便和印象中另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大宗族规矩多,嫌我妈取的名字不好,欲壑难填,容易贪得无厌,非要我改字才肯纳进族谱里。”林壑予笑声低沉,“好像的确没错,我是有点贪心,这种情况下还想带你回去。”

“你往东边方向走,路过稻田画,有个很滑稽掉了漆的大木头圆盘,那里就是我家。那面大圆盘是钟,上学时跟着村里木匠做的,看不出来吧?”

“你自己过去,他们要是问起我,什么都别说……”

易时瞳孔骤缩,转身大步跨出祠堂。滕小娟追出去,只见他动作利索三两下爬上一棵柿子树,拨开挂着枯黄树叶的枝干,从高处眺望,整个山清水秀的林家村尽收眼底。

东边方向没有稻田画,也没有木头圆盘,只有一排排归置整齐的屋房和一个甲鱼塘。

“喂!易时!你爬上去干什么啊?”

易时倚着树干,心中疑云密布。林壑予像个解不开的谜团,他究竟是根本不在这里,还是他还没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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