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贫爱富前女友(2 / 2)
忽然她的胳膊被猛地一拉,一个温热、带着淡淡皂香的身体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怔怔抬头,萧晟下颌绷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里隐有怒意,还有一丝不明显的关切,“没事吧?”
她本能的摇了摇头,脑袋一片空白,直到
听见砰的一声,然后是哗啦啦玻璃四溅的响动,还有她亲爹含糊不清的怒吼:
“你还有脸回来,不是跟小白脸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滚!快给老子滚!贱人,老子告诉你,不要觉得老子落魄了,我告诉你老子肯定能翻身,到时候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回家!
贱人……贱人,全TM都是贱人!老子风光的时候一个个老哥长老哥短,现在只是一时失败,连电话都不接了,都给老子等着……等着我东山再起的一天,看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后面的话语渐渐有些听不清,男人咕哝着,不多时又传来了鼾声。
这是又喝了酒在发酒疯,听见开门声,还以为她妈回来了。
夏沁颜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她的脸面、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彻底被撕得粉碎,她所有的不堪、耻辱、竭力隐藏不想让人知道的一切,都被大剌剌摊开在了别人面前。
始作俑者,却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萧晟看着她,忽然将她的头按进怀里,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喉咙滚了滚,头往右一偏,只说了三个字。
“我不看。”
我不看,你哭吧,谁也看不见,谁也不会知道。
这句话就像是按下了某种开关,夏沁颜一直隐忍的泪水就这么如卸了阀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从一开始的隐而不发,只有抖动的肩膀和萧晟越来越湿润的胸膛表明她在哭,随后渐渐演变成小声啜泣,直至最后仿佛再也压抑不住一般放声嚎啕大哭,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萧晟抿紧唇,忍住了拍打她后背的冲动,只把自己当成木头人。
她现在不需要安慰,甚至不需要有人在身边,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密闭空间,让她可以躲起来,卸下骄傲,痛痛快快哭一场。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酒瓶碎片上,双眸逐渐幽深,仿若静谧的夜空,黑沉沉。
*
这晚萧雅芝和萧晟到底没能出去吃饭,最终还是萧雅芝炒了几个菜,母子俩加上一个哭得快要虚
脱的夏沁颜,三人相对无言的吃完了一顿饭。
等把人送走,萧雅芝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在学校里要是能照顾就多照顾一些。”
亲妈跑了,亲爹又是那副模样,估计吃饭都是个问题。
“让她到我们家来吃吧,一个小女生也吃不了多少,你平时要打工,经常很晚回家,我一个人吃饭也无聊得很,或者干脆让她住过来。”
萧雅芝越说越觉得可行,“喝醉酒的人都没有理智可言,要是酒劲上来发起疯打人怎么办?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萧晟低头收拾碗筷,“她不会愿意的。”
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寄人篱下?
“妈,我想把现在做的兼职辞了,只留下周末咖啡店和家教的,您觉得怎么样?”
得益于当时七中挖他的动静很大,后来他又一直保持市内联考第一,他在学生家长中很有名,算是经常被拿来比较的“别人家孩子”。
虽然刚上高三,但是也有很多小学、初中的家长愿意请他辅导孩子功课。
之前他觉得家教工资相对不高,费的精力却不少,性价比低,只接了一两个。现在他想周内按时回家,又不能少了太多收入,在周末多接几个家教似乎是最方便的选择。
萧雅芝有些讶异,以前她不知道劝过多少回,想让儿子少兼点职,他都没同意,今天怎么突然想通了?
“当然好啊,我们现在的钱够用,你不用把自己逼这么紧。”
“嗯。”
萧晟将碗筷端到厨房,正要拧开水龙头,想起哭得眼睛都肿起来的某人,顿了两秒,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放到蒸笼里蒸。
*
“给我的?”
夏沁颜一手挡在眼前,不让他看到自己肿得如同□□一般的双眼,一手将递过来的鸡蛋往外推,声音嘶哑,实在哭得太用力了。
“我吃饱了,不饿。”
“不是吃的,拿来热敷,能消肿。”萧晟蹙眉,“或者你想明天请假?”
夏沁颜顿了顿,就要接,萧晟连忙挡住,“小心烫,拿这头。”
> “……”
夏沁颜捏着包裹着鸡蛋的手帕,垂眼看了好一会,红唇微张,声如蚊蚋,“谢谢。”
说完直接砰地甩上大门,她的速度太快,萧晟躲闪不及,鼻子直接撞到门板,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捂着感觉快要断掉的鼻子,瞪着眼前紧紧关上的门,又气又好笑。
怎么能这么别扭?
屋里,夏沁颜将鸡蛋放在一边,随意的躺到床上,旁边金森慢慢显出身形,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角。
夏沁颜只觉原本酸涩肿胀的眼瞬间变得舒服了很多,她满足的喟叹出声,“早知道这么难受就用眼药水了。”
哭泣也是个体力活。
“谁让你这么认真。”金森收回手,语气意味不明。
夏沁颜睨他一眼,翻了个身,“哎呀,好累好困啊,我要睡觉了。”
金森无奈,瞳孔微闪,房间的灯慢慢暗下,被子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拿起,轻柔的盖到夏沁颜身上。
“晚安。”
这边岁月静好、美人安眠,那边萧晟回了屋,打开桌上的夜灯,静静坐了片刻,才拿过书包,从里取出那件外套。
昏黄的灯光下,他微微弓着背,手里拿着拉链头,小心又仔细的尝试着。
时钟缓缓走向十一点,发出叮的一声,月色从窗外透进来,映在他的眉眼上,显得那般温柔与缱绻。
身后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
清晨,萧晟背着书包出门,脚步难得有些轻快,虽然费了不少时间,但好在他把她的衣服修好了。
他想着对方见到衣服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禁唇角沁出了几分笑意。
然而,早上在楼道没有遇到,课间在学校依然没有碰到。直到放学,萧晟有意无意的在人群中搜寻,却仍旧没有寻见那道纤细的身影。
难道真请假了?
萧晟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等到回到家时,他才发觉他竟然在路上花费了比以前多出一倍的时间。
因为他下意识的放慢了步伐,每当看见某个相似的身形时就忍不住停下来辨认,寻常的
一段路,愣是给他走出了难舍难分之感。
他站在门边半晌没动,真是魔怔了。
“小晟,去喊颜颜来吃饭。”
“……好。”
但是夏沁颜没回来。
萧晟敲了很久的门,始终没有应答,他静静站着,手指有节奏的敲击,不急不躁。
终于,屋内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时而还伴随着男人不干不净的怒骂:“谁啊!”
萧晟看着这个胡子拉碴、满脸颓废的男人,眼神平静无波,“夏沁颜在吗?”
“不在!娘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跟她妈一样跑了!”
萧晟面容一凝,目光极其冰冷,虽然身形单薄,还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可浑身那股气势已能让人感到胆寒。
夏进的酒气散了两分,这些天一直喝了睡睡了喝,饿得很了随便吃碗泡面,这会脑袋里一阵嗡鸣。他捂住额头,上下扫视萧晟,“你是谁,找她干嘛?”
“同学。”
“同学就去学校找她,白天她都在学校。”
萧晟再没多话,连女儿都不关心的人,能指望从他这问出什么。
他转身下了楼,靠在墙角,就那么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发西斜,金黄的余晖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人有种恍若天神的错觉。
微风轻拂,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悠悠荡荡,精致的侧脸若隐若现,浓密的睫毛低垂,完美的仿佛名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夏沁颜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愣愣的停下,注视了好一会,直到萧晟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她才恍然回神,脸颊微微发烫,为自己竟然看一个男生看呆了感到羞耻,脚下飞快的进了楼道,连招呼都没打。
萧晟跟在身后,“我妈喊你去吃饭。”
“……我吃过了,谢谢阿姨好意。”
“你今天请假了?”
“没有。”
萧晟顿了顿,那他为什么没看到她?
“你的衣服……”
“不要了。”
萧晟停下,手指慢慢握紧,“你在躲我?”
夏沁颜没有回头,径直上楼,“你想多了。”
萧晟没再跟上去,空旷的楼道里只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就像他与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偶然间有了某种交汇,最终也还是会渐行渐远。
“咔嚓”,门被轻轻阖上,萧雅芝探出头,“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颜颜呢?”
“她吃过了。”
“这样吗,那我还做多了。”萧雅芝看着桌上的菜,正有些可惜,余光瞥见儿子往卧室走,连忙喊住他,
“哎,先过来吃饭啊,菜都要凉了。”
“妈你吃吧,我不饿。”
萧雅芝挠头,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居然连饭都不想吃了?
房间里,萧晟连刷了好几套卷子,又对着一台老旧的二手电脑敲敲打打了半天,直至深夜,萧雅芝起来上厕所,发现他竟然还没睡,连催带赶的才让他熄灯上了床。
可是直到天明,他都没有睡着。
六点,闹钟铃响,萧晟睁开眼,眼里布满红血丝,他起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一番,准备照常去学校。
却在整理书包时怔在了原地,里面除了书本还有他装了一整天的外套。
他看了一会,将衣服拿出来扔在凳子上,拉上书包拉链,背上、转身、握住门把手。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他猛地回身,揪住那件衣服重新塞进书包,动作难得带上了几分粗鲁。
大小姐一会一个想法,昨天说不要了,也许今天就会来要,到时候没有东西给她,烦得还是他自己。
萧晟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学校走,眉头始终皱着。
*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天,萧晟始终没等来要衣服的人,偶尔在校园里遇见,对方也总是对他视而不见,照旧昂着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校园论坛上关于校花和校草的讨论一波接一波,原本充满期待的等着后续的人见到这种场景,懊恼地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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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两年都没擦出爱的火花,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年突然干柴烈火。”
“楼上在说什么,我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没有。”
“别管lsp,我以我看小说五年的经验打赌,萧神看校花的眼神绝对有猫腻!没有我吃翔!”
“同学,大可不必如此……”
“我赞成四楼,没猫腻,不会特意回教室拿衣服,也不会碰到了总盯着她瞧。有一次萧神还特意从三楼经过,一班在四楼,他去三楼干什么?这就是真相!”
“有一说一,萧神那是去老师办公室,听说是关于保送的事情。”
“什么,萧神要被保送了?哪个学校啊??”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最好的那俩所了。可惜,我估计是不能再和萧神同校了。”
话题逐渐歪了楼,直到一个飘红的帖子被顶了上来,标题的风格是那么熟悉。
【惊!萧神书包里竟然每天都携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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