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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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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封徴雪便觉似灵魂脱壳一般,只剩一只任人摆弄的壳,任蔺司沉将他翻来覆去。

封徴雪被这怪梦魇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而却半分都做不到——四肢发着抖,明明意识已然清醒,眼皮却极沉重,像鬼压床似的,四肢半点都动弹不得,心脏却感到一阵无比熟悉的、无法承受的剧痛。

封徴雪的人生底色,似乎从来便是悲凉的,所以哪怕是重生穿越,也无法像小说里的那些元气十足的主角,洋溢着招人喜欢的生命力,想尽办法给自己谋一个出路。

对封徴雪来说,活着便只是活着,是一种痛苦坚韧的忍受。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讨人欢喜,但他已经在深渊里孑孑独行了太久,再生不出向往阳光的透明色。

封徴雪恍惚间想起,自己的上一世似乎便是在这般感觉里死去。

这时,一股暖流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心脏,像开枝散叶的根与支脉,温暖感受向着干枯的四肢百骸润泽开去。

毛茸茸又湿漉漉。

是温暖的触感,是令人安心的感觉,是一股源源不绝的、生生不息的力量,向自己的心房中缓缓灌入——好似能将自己从炼狱般的噩梦里,重新拉回洒满阳光的人间。

封徴雪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便只见一个高大的阴影,无声地笼罩在身前。

这人一只大手隔空按在自己的心脏上方,白银色的光芒从这人的指尖流泻,一股暖流流向突发绞痛的心脏。

封徴雪本能感到害怕,向后瑟缩一下,却被温暖地手掌按住了身体:

男人的声线熟悉而温柔,磁嗓极具蛊惑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封徴雪心如擂鼓,美丽纤长的睫毛发着抖,而梦中那个将他千百次贯穿的人,已然戴上了一副假面,红面膛、粗皮囊,唯有那双干净沉静的眼睛,与变装前毫无二致。

一望见底。

绵厚的修为输送入体,缓解着心脏的绞痛,然而仅仅是这人将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方,便让封徴雪感到极端的恐惧——这人是如此轻易地掌握着自己的生死。

封徴雪的情绪,似乎是从几月前就开始积攒的,此时禁不住要爆发出来。

于是他铆足力气,试图将蔺司沉的手拍开,然而比普通玩家高900倍的根骨值赋予他的神力,却无法撼动蔺司沉半分。

“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吗?你都没回我,我怕你出事,就来看看。”

“我能出什么事——你跟踪我?”封徴雪神色薄凉,寒意如刀。

“整个长安城都是我的管辖范围,换句话说,你放了个屁我都知道,我需要跟踪你?——哦,不对,我怎么觉得,如你这样的美人,大抵是不会放屁?”

封徴雪:……有病?

封徴雪眼眶泛着薄红,沉静温柔的侧颊紧紧绷着,于是面部轮廓既坚硬又脆弱,下颌线更加锋利,素来清冷疏离的眸光,此时也有些不耐烦。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蔺司沉一梗,喉结本能地滑动。

他心中烦闷,干脆一扬手将那做了整夜的面具扯了,俊美无双的一张脸露出来,表情写满疑惑:

“你就这么讨厌我?你到底在讨厌我什么?”

封徵雪的眸光冷恹恹的,隐忍着一丝厌弃。

这人不蒙不骗,开门见山。

一句“我邀请你双修”说得就像是“我邀请你一起写作业”一样简单,轻而易举般的自然。

是和很多人都双修过么?

封徴雪白洁的脖颈上划过一滴汗渍,滴在蔺司沉的指尖,“我讨厌你为了变强,纠缠一个男人。”

“你是这么想的?”

封徵雪蹙眉审视,“不然呢?”

蔺司沉的眸色更深,深邃的眼睛竭力克制着情绪,宽厚的脊背像一张拉得极满的弓,绷得十分紧:

“——那你确实搞错我的目的。”

封徴雪挑眉。

“今日我说实话与你,靠近你,绝不只是为变强,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

“我只是看到你,就觉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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