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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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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婢子道:“但君子陶只是个小小匠人,听说他们也是从北境逃难来的,他那哥哥的眼睛也是在途中瞎的,想必不是什么高手。”

“这瞎眼之人,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凌霄转身,婢子即刻举伞跟上,冒着薄薄的雪片,声音渐远:“主人说的是被那蠢货刺瞎眼睛的刀客?”

“是啊……也不知那可怜人身在何处,有没有找到当年逃跑的小公主。”

“穆云敬被小疯狗剐的时候他都没出现,想必中了埋伏,早就死了。”

他们一路下了山,院子里,巩紫衣一直屏息等到那脚步声彻底离开,才猛地摘下了目上白纱,大步走出,道:“他找你何事?”

“他说要在关州城里开个青楼赌坊,想让我做些版雕挂在里头。”

“不可与他走的太近。”巩紫衣脸色微微变幻,道:“没想到,他居然没死……也是,他那种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死。”

这话一出,穆云间忽然也是心中一凉。

不会吧。

他都跑到西北来了,居然还能遇到书中人物。

凌霄……难怪他那不经意的强迫症看上去那么眼熟,书中的最大的反派,搅弄全书风云,当年亲自出手设计萧钦时中心魔盏,后来又围困萧不容的人,不就也有这些特征。

穆云间顺着巩紫衣的话道:“他是谁。”

“穆澈。”巩紫衣庆幸自己方才来到院中看到对方的婢子,便及时退出去在眼上缠了白纱,道:“他是您祖父在外的私生子,这些年来,一

直在辅佐穆云敬,支持他东山再起。”

果然是他。

穆云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幕后之人,还是出现了。

这些事情要从原书开头讲起,穆澈是穆凛老爹在外面跟一个青楼女子生的,自幼便在青楼长大,但他娘一直告诉他,他爹是天子,所以打小就一直教他贵族礼仪,一直把他藏着掖着,那青楼里的其他阿姨也都护着他。

穆澈也清楚这一点,从小就很听娘的话,用心读圣贤书,想着长大之后可以被接回皇宫,可以做个王爷,辅佐兄长,逐鹿天下。

后来他娘死了,青楼倒了。他便起身去了西京,想要认亲,可他十分不幸的遇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穆凛。穆澈那会儿只有十来岁,还算单纯,上去便管对方叫哥,拿出了亲爹留下的信物。

穆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阵,收下信物把他接回了太子府。

穆澈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未料却遭到了穆凛的折辱与毒打。

穆凛逼他钻自己的胯,还命下人在他身上浇污秽之物,约上几个狐朋狗友,把他是自己父亲私生子的事情拿出来哈哈逗乐。

“这种玩意儿,也配说自己是皇子?”

那些年里,穆凛一直在告诉他:“你就是粪坑里的蛆,泥潭里的虫,你娘是妓,你就是婢,这辈子,也别想成为孤的兄弟。”

穆澈饱受折辱多年,才终于从穆凛手下逃出,强迫症也是在那个时候得的。

后来,他眼睁睁看着羞辱自己的人登上了大位。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搅弄整个皇朝,他寻来多名美艳女子送给穆凛,哄这本就不怎么聪明的玩意儿沉迷享乐,又暗中鼓舞其他有野心的王爷谋朝篡位,后来,战事便起来了。

穆澈那个时候已经是全国青楼赌坊的龙头老大,手中金银无数,他日日睡在金银粪土之中,脑中却时常忆起当年被折辱的事情。

谁有野心,他便送钱给谁,搞得到处一团大乱,家不家国不国。

他准备趁乱挟持某个王爷登基,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萧不容会从乱世之中杀出来。他费尽心机,却给萧不容做了嫁衣,助他登上了皇位。

后来,他手里有了穆云敬这个蠢货,又利用对方多次出手,比如登基之前行刺萧钦时,利用齐啸虎的仇人请君入瓮,后来的后来,他又在山中围困萧不容,击杀楚阳。

如果不是穆云间意外来到这个世界,萧不容即便登上皇位,杀死穆澈,身旁也早已没有了可用之人。

当真是独享无边孤寂。

“公子在想什么?”

穆云间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今日第一次见了这大反派,固然知道他是原著之中手段最阴险,城府最深沉之人,穆云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原著之中,他被萧不容拉弓射死的凄惨模样。

”公子。”巩紫衣道:“不能让他知道您是穆家人。”

巩紫衣的提醒让穆云间心中猛地一哆嗦。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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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澈只是私生子,没有足够的号召力可以起义,可要是让他知道,穆云间是个男子,还曾男扮女装从萧钦时手下逃脱……

“他,他来关州,为什么?”

“不知。”巩紫衣神色凝重:“但此人心机深沉,野心极大,想必不会甘心常居一隅。”

穆云间立马点头,发誓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同时也在思考离开关州的可能。

还去把家里的钱财都仔细点数了一下,既然这搅弄风云之人来了关州,想必这里不会安宁。

他心中愁苦,觉得自己真是惨,太惨了,好不容易刚刚过上好日子,居然又要颠沛流离。

最惨的是,第二日,那大反派居然又来了他的别院,笑吟吟地又献上一副海棠花开的草图。

“我买了个宅子,想请公子雕一副木屏风,这图,应当做得了吧?”

穆云间:“……我近日,可能,没时间。”

“公子,莫不是嫌弃我这开青楼之人,觉得污秽?”

他眼眸透亮,话语里有些调侃和逗弄,唇角似笑非笑。

穆云间想了想,道:“公子误会了,只是我最近还要为胭脂铺子画盒样,春季当上新品了。”

“原来公子还会绘画。”穆澈一下子来了兴趣,“可否为在下画一副人像?”

“……”这倒也,不是难事。

穆云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为他画了副像,对方便乐呵呵地摇着扇子坐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心中有些嘟囔,明明是超级大反派,但看上去还不如萧钦时来的可怕。

萧素素和楚煦一路游山玩水,走马观花,到关州的时候,已经是碧草如茵,盛江旁的柳枝皆抽出了新芽儿。

她让楚煦带人找了个明客栈住下,自己溜出去逛了一阵,白日里小雕盛景那边没什么人,据说到了晚上才会热闹起来。

逛了小半日,回到客栈的时候,楚煦已经给她铺好了床铺,见她一脸怒意,不由一愣:“怎么,这刚到地方,谁又惹你了?”

“君子陶!”萧素素愤怒地道:“他竟然是个花花公子,青楼嫖·客!!!”

楚煦:“啊?”

“听说他时常往返青楼赌坊,日日与那青楼的姑娘们混在一处!这种人做出来的东西,如何能献给祖母?也配登大雅之堂?!”

她愤怒地道:“恶心!肮脏!不知羞耻!最烦这些不守男德的家伙!什么小雕盛景,我看是名不副实,贻笑大方!”

手中长鞭啪地拍在客栈的地面,木地板当场皴裂开来。

“还有脸以美男子自居,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贞洁都受不住,真是下贱!银荡!!”想着自己一路奔着对方的美名而来,萧素素就想把整个关州都掀了:“走,现在就走!什么玩意儿,也配得上本公主跑这么久!”

楚煦被她爆发的脾气吓到,道:“可是,方才我接到消息,太子明日便能与咱们会合了。”

“哼。”萧素素道:“还不如我兄长来得忠贞,我嫂嫂失踪之后,他不惜与其婚服成亲,也要让嫂嫂的名字进入族谱,更是天南地北的找了整整三年,一日未曾忘记过她,甚至这些年里,连与同龄女子说话都没有过!”

“君子陶这个垃圾,与我兄长比起来,实在是不堪入目,谁若是与这种人婚配,真是倒了大霉!”

楚煦咳了咳,道:“你说的没错。”

“倒霉催的。”萧素素道:“怎么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如此肮脏。”

“……我没进过青楼。”

“你敢进?!”萧素素又一鞭子抽了过来,楚煦急忙躲过,听她正义凛然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若敢做出毁我三观之事,我定与你绝交!”

楚煦:“我,我定向太子殿下学习,做个忠贞之人。”

此刻,忠贞的榜样,正策马疾驰,马匹刚刚跨过关州地界的石碑。

他的身后,是哈赤哈赤跑的气喘吁吁的灰黄小狗。

小狗已经大变样,一身浑圆的肥膘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变得干瘪不少。

这忠贞之人在前方勒紧马缰,拧眉看向后方:“没用的东西,若非等你,我早已见到他了。”

千斤:哈赤,哈赤,哈赤,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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